十一

    打球打到太山，李权和蒋思齐回家吃晚饭，球场上就只剩穆启和小陆雱。

    小陆雱低着，蹲来用捡来的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他蹲着的样像是森林里的小蘑菇，圆形的一坨，在经过一场雨的滋后，便会把拉。

    穆启端详着小陆雱，好奇他会不会像雨后的蘑菇一样，迅速成。

    穆启用脚尖轻轻踹了小陆雱一：哎，回家了，再不走你要担心了。

    小陆雱没有理会穆启的话，专注地继续完成自己的画。

    看他画的起劲，穆启也不禁好奇，弯腰看他到底在画些什么。

    地上，线条略勾三个人形。穆启从那两个小辫推测，最左边画的是一个女人，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孩，而小孩的另一只手又牵着一个的男人。

    小陆雱的绘画技巧平平，明明只用三两笔就勾勒来的东西，他蹲这画了半天，穆启看了一会儿也没看来这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迷。

    穆启蹲来：你这画了什么？

    小陆雱刚好完成最右边男人的脚，放手里的树枝。

    哥哥，你看，这就是你未来的家。

    小陆雱兴致地指着最右边的人：这是你。

    他又指向左边的女人，说：这是你老婆。

    当小陆雱的手指落到间小孩的上时，穆启抢先一步开：这是你。

    小陆雱摇了摇：这不是我，这是你未来的宝宝。

    穆启挑眉：我未来的宝宝？

    小陆雱眉开笑地观看自己的作品，充满自豪：对啊，哥哥，你未来一定能娶上老婆的。

    穆启听了他最后一句话，才算明白他这幅画的创作意义。刚才李权开玩笑他将来娶不到老婆，小家伙还真当真了。

    太上没山后，只剩最上方的一个弧形，给世界留余晖。

    穆启拍了拍小陆雱的脑袋：得像个女孩，行为也和个女孩儿似的。老爷们儿不能这么娘们唧唧，知么？不然将来，找不到老婆的就是你。

    小陆雱思考了一，随后定地看着陆雱：哥哥，我将来一定能找到老婆，而且我老婆一定比你老婆好看。

    小陆雱的额在落日的映衬像河的鹅卵石一样圆，穆启抬手在上面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

    小陆雱捂着脑门抬看陆雱，敢怒不敢言。

    穆启坏心地笑了：少说大话，赶走。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比穆至更好看呢。

    送完小陆雱回家，穆启原本想去网吧消磨时间。在去网吧的路上，穆启看到了摆放在玻璃窗的面包。他的脚步顿了一，但并未停。

    向前走了几米，面包店里传来的香甜的气味还跟着他，就像个小鬼似的，咬在他后。

    穆启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向后转大步走了面包店。

    老板，来两个红豆沙面包，还有一个虫。

    *

    穆启到家时，成佳芳和穆元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他只问了两句，就又把目光移回了电视。

    现在已经是晚上7半了，往常，穆至已经吃完饭在屋里学习了。但今天，她还坐在餐桌前，手边放着一本书，用筷机械地往嘴里送着米粒。

    穆启站在她背后观察了一会，见她一连好几次往嘴里送空筷，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把装面包的塑料袋放在她的书上。

    穆至正在看着数学练习册呢，书上的字突然就变成了面包。

    傻了？穆启把面包面的练习册撤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皱眉，看这个不影响么？

    穆至摇摇，嘴弯起：你回来了。

    她说话时的神和之前一样，在灯光有几分贤妻良母的韵味，穆启不由得想起小陆雱画的那三个小人。

    穆启把书合上放到一旁的座位上：吃饭就专心吃饭，别三心二意，这样学习也学不好，吃饭也不消化。

    穆至，又拉住他的手摇了摇：你坐和我一起吃吧，今晚爸爸妈妈特意了你喜的菜。

    穆启看着桌上的几菜，熟悉的味一闻就是自她手，可她非要把功劳推给穆元和成佳芳。穆启没有戳穿她，拉开椅，直接拿过她的碗筷。

    穆启往嘴里送了一红烧茄后，穆至打开面前的塑料袋，拿里面的面包，放在鼻闻了闻。

    郁的红豆沙的味。

    她掰了一块放，甜的滋味在漫开。她看了一专心吃饭的穆启，咬住。

    爸爸妈妈在看电视，应该没关系。

    穆至双手撑住桌，快速起在穆启的脸上吧唧一。

    亲完之后，又立坐回去，若无其事地拿起面包。

    穆启看了她一，没说什么，眉间却有所松动。

    以后别再等我了，你自己先吃。

    穆至没说话，只是低着吃面包。

    以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回不回家，都会和她说一声。但自从父母回来以后，他就开始刻意减少在家的时间。前几天晚上，他没回来吃晚饭，穆至一直等到9才回屋。

    成佳芳和穆元都说让她不要等，可她偏要等。

    穆至把一块面包递到穆启嘴边：哥，你以后早回来吃饭，好不好？

    没有穆启的家，穆至不习惯。

    穆启看着前这块夹着油的面包，张开嘴了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