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自从那晚穆启答应早些回家后，他便遵守诺言，一放学就往家里跑，李权和蒋思齐约他几次，他都不理。

    这日放学后，李权不死心又邀穆启打球，被穆启一回绝。

    都快考了，回家学习。

    穆启把今天刚讲完的模拟卷成圆筒，在李权的脑袋上狠敲了一。

    李权摸摸自己被敲的地方，困惑不已。

    穆哥，你是不是夜路走多了被鬼附了，总提学习这可不像你啊。再说了，考也没剩多时间了，现在补也来不及了。

    蒋思齐从桌底拿白天没读完的武侠小说，装包里。

    李权你怎么净整这些封建迷信，这世界上压就没鬼。就算有，鬼要找的也是你这没心的熊瞎。

    李权听蒋思齐说自己是熊瞎，不服气了，回辩驳：我怎么就成熊瞎了？那你是什么？千年狐狸？

    蒋思齐这人心思缜密，睛咕噜一转，坏主意就冒上心，叫他狐狸当真贴切。

    穆启了，同意李权的说法：老蒋确实像狐狸。

    李权一听穆启认同他的说法，瞬间来劲了，脖扯得老对着蒋思齐耀武扬威：你看吧，连穆哥都说你是狐狸。

    蒋思齐白他一：没脑的熊瞎。

    两人你掰扯一句，我掰扯一句，又吵起了起来，他们俩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教室的人走了大半，他们两个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穆启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把刚才用来打李权的试卷装书包，打断还在争吵不休的狐狸和熊瞎。

    走不走啊？

    走。

    蒋思齐把包往前一甩，包借着小说的重量在空晃一个大圈，在李权的面前一闪而过，吓得他立闭上了嘴。

    蒋思齐站起来，拍拍李权的肩膀：赶走吧，熊瞎。

    *

    李权和穆启住的近，两个人经常走同一条路，蒋思齐家住得稍远，过了穆启家还要走上二十多分钟。

    三个人不急不慢地往回走，穆启把包搭在肩上，听着李权和蒋思齐为刚才的话题呱呱争吵。

    挂在半空的太，把他们的影拉得老，像是在竹竿上了糖人。

    糖人这个比喻还是穆至说给他听的，穆启看着地上自己的影，笑了来。

    穆哥，你妹！李权指着前方路的几个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

    穆启顺着李权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穆至。

    这么的天，穆至还穿着宽大的校服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边的女孩，穿着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个女孩只穿了一件校服T恤，还把两边的袖挽了起来，两条胳膊。

    穆启的目光扫到前面的第三个人时，目光骤然一冷。

    蒋思齐。穆启看着前方正把自己手里的茶递给穆至的那个男生，沉了脸，那是不是你表弟？

    穆启因为蒋思齐的原因见过那个男孩几次，他不会记错。

    蒋思齐听穆启这么一说，赶忙把袋里的镜拿来上。蒋思齐近视，但他不镜，总是嫌弃镜遮住他的帅气，因此没必要时，他只把镜揣在兜里，急况再上。

    蒋思齐把镜上以后，前的景象立清晰起来。

    穆启没认错，前面那个对着穆至笑得一脸灿烂的人，可不就是他的表弟殷佳航嘛。

    蒋思齐看一旁边的穆启，又看看前面不远的殷佳航，吞了吞。

    前面的三个人还不知后面的况。刘旺旺仔旁边一个劲撺掇穆至接过殷佳航的茶，而穆至对面的殷佳航，表既期待又张。

    穆至禁不住刘旺旺连珠炮似的劝说，从袋里拿自己的手，在上就要碰到茶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大声喊她的小名。

    穆至四张望，转才看到在不远站着的穆启。看到穆启的那一瞬，她的手像是电一般立缩回了袋。

    扯着嗓喊完穆至名字的李权，还没明白当的景，他乐颠乐颠地跑过去，不后的人什么脸。他跑到那三个人边，一脸幸灾乐祸：你们两个小孩，谈恋被我抓到了吧。

    穆至的脸霎时吓成一片白。

    *

    穆至跟在穆启后，心里恨不得把刘旺旺千刀万剐。上次她拉着自己去买偶像唱片，害自己被穆启收拾的帐还没算呢。这次可好，她又瞎撮合，还正好被穆启撞上了。

    穆至想到这，双手在校服兜里成拳。

    穆启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穆至想起来他刚才对殷佳航的笑容，浑发冷。

    穆启这个人，越是生气，笑得越好看。

    穆至跟在穆启的后像个受气的小鹌鹑，一步一步地往前踱，恨不得回家的路变成唐僧师徒取经的那条路，恨不得路上能现个妖怪把她吃了。

    可惜，路再也有走到的时候。

    穆至抬瞄一，一只手撑在单元门上的穆启，心里像走向刑场般沉重。

    穆至走楼里，没上楼梯，而是走向楼梯面的储藏间。

    储藏间的门后还放着两辆自行车，穆至坐在外面自行车的后座上，听着穆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像打鼓一般咚咚响。

    穆启走过来，他的个，几乎要到楼梯。

    穆启一言不发，自上而地盯着穆至，神几乎要把她看透。

    穆至犹豫再三，最终定了决心。她哗得一站起来，拉穆启的脖，仰送上自己的。

    一门之隔，门外来往的人们，相互打着招呼，说着一天的琐碎日常。

    门后的穆至和穆启，躲在楼梯狭窄闭的黑暗，肆意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