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ai之名 - 第26章

    “作者在曲最后加了一段合唱，有人认为破坏了纯粹的乐验。”肖誉顿了顿，面不虞，“反对方和支持方闹大了，最后受惩罚的却是《脱轨》，很意难平。”一句话说来，屋里顿时安静了一瞬。《脱轨》事件到现在也是圈里的事，持不同意见的人碰在一起依然会吵起来。他一直是很明确的支持派，而他刚刚说完话，季云却沉默了，这让他既尴尬，又不安。他的心逐渐加快，大脑完全空白，全凭借肌记忆维持着琴声。良久后，沙发上的人很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似是从鼻腔发来的，带着的不屑：“有些人的想法比古董还老旧。”季云把平板电脑往沙发上一扔，两手抱在前：“那些人，就是火车轨上的石，除了碍事什么也不会。搬开石的人太少，火车只能永远停在原地。”肖誉睛一亮。这番话可以说非常“季云”了，不同的是傲慢的姿态里还带了些愠怒。他以为季云觉得“站队”行为幼稚，以季云的姿态来说，应该事不关己挂起，他什么派，不影响赚钱就可以了。但季云的态度很明确，他们同属于支持一方的阵营，他们对音乐的发展抱有相同的希冀，他们的目标基本一致。其实在此之前，他和林隐青聊过《脱轨》，但很遗憾，林隐青是认为不该加合唱的反对方。只记得那天午，他们争论了很久，到最后谁也没说服谁。几十平米的客厅里，他们隔着一张宽大的茶几相视而坐。坐在那里的季云是他在环树的领导，是他的“男朋友”，是他讨厌的人，也是他唯一的听众。两人之间涌动着说不上来的氛围，一从未有过的验倏然而至，在琴颈上的手指忽而变得虚浮。他快速掠了季云一，恍然意识到这就是觅得知音的兴奋。他想和这个人，再多聊一聊。“两年前的冬天我第一次听到《脱轨》，它的画面很丰满，我像是跟着经历了一场地震、海啸、台风、泥石……”肖誉的演奏没停，只不过他闭上了，再次临其境：“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生命脆弱又顽，人只能活一次，遇到天灾就是我们脱轨的命运。”他的声音哽咽，却嗅到一不断靠近的树苔香。清清凉凉，有些草药的苦涩。琴声骤停，陌生而熟悉的怀抱裹住了他。柔的指腹蹭在角，季云一一顺着他的发，从发到耳朵，最后停在后颈。

    睫轻颤，他 “用完就扔啊？”从季云怀里来之后，肖誉上的温度比他前一阵发烧还要，琴弓执手都被他攥了汗。他一向对这明面上的安不知所措，刚才他明明不想哭，但被季云搂住的时候却一阵委屈。那觉就像小时候缠着肖梦冉买零，不仅没要到，还和肖梦冉大吵一架。本来他没什么事，但肖梦冉又过来抱抱他，给他歉。那个时候他才泪决堤，不争气地趴在肖梦冉怀里哭了一通。曾经和现在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在季云怀里哭，比在肖梦冉怀里哭丢脸多了……季云冷不丁被肖誉推开，往后倒了两步，哭笑不得：“用完就扔啊？”这小白狼讲不讲理？刚才肖誉说话时，他见着眶越来越红，垂的狗狗里漾着化不开的悲伤。《脱轨》的曲意悲伤凄凉，但共到肖誉这程度的人却十分罕见。他还没见过肖誉哭，就算在床上折腾狠了，也只咬牙忍着或低声骂两句，今天却为一首曲伤心成这样。平日里肖誉那双睛好像沁着一层汽，乍一看总觉得要哭来了，楚楚可怜的样叫人生怜悯之心，不自觉地去安他、帮助他。其实季云很少有耐心哄人，一是有的人得寸尺，二是听见哭哭啼啼的声音他就心烦。沉浸在悲伤里的人绪不稳定，规劝基本是同鸭讲，放着让对方自己冷静就好了。可他被肖誉可怜兮兮的神一蛊，竟鬼使神差地过去哄人了，然后还被人家推开了，这事说去他自己都不信。不过肖誉冷淡，不吵不闹，哭起来的样似乎比平时更勾人——哄一哄也不是不可以。肖誉自觉失态，他闭了闭企图忘掉刚才的事。再睁时，平时那孤傲疏离的气场又冒来了，周直降好几度。“我想到一个二重奏的改法。”他坐回原位，重新把提琴抱在怀里，“大提琴的音厚重，但加一个声说不定能改一首充满希望的《脱轨》。”季云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神依然傲，里却难得带了些赞赏：“想法不错，你可以试试。”人一旦聊起自己喜的事，就容易滔滔不绝。灵机一闪的想法被认可，肖誉顿时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