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海上灵

    路过约翰的房间时，那两名船员还在里面洗血污，安娜见房门半开，里面透亮光，疑惑地皱了眉。

    她看向脚步不停的卡尔，忍不住，里面

    卡尔稍微放慢了脚步，大的躯挡住她望向约翰船舱里的视线，，别看，吓人。

    等两人走过一段距离，他才对安娜，约翰死了。

    安娜大吃一惊，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她惊叹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是约翰的侄女，于是又赶假模假样地悲伤，约翰叔叔死了，那婶婶一个人以后可怎么办？

    好在卡尔并没注意到她的古怪，他砸吧了烟，摇，怎么死的这不能跟你说，反正你不用担心他之后再欺负你了。至于你的婶婶

    卡尔，约翰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随便找个男人都比约翰。

    安娜正准备再哭上两声，把戏全。却见卡尔突然侧过来，小声问她，欸，你婶婶得好看吗？

    安娜摇了摇，不太好看。

    卡尔扫兴地啧了一声，把转了回去。

    -

    夜风鼓动船帆，着大的货船徐徐前行，今夜甲板上仍旧是两人在值守。

    那两人坐在甲板上的小木屋里，看见卡尔和安娜上来，从里面向她们挥手打了个招呼。

    卡尔和安娜也招手示意。

    一般来说，在没有星月的夜晚，船便成了一座在海上移动的孤岛，站在船上向四面八方看去，除了船本，什么也看不见。

    既看不见阔的天，也看不见船的海面，黑暗烈得如同实，密不透风地将航行的货船裹在其，令人觉到一难以言喻的窒息。

    就连过耳的风和晃的海声都在绝对黑暗的围堵变成了恐怖的乐曲。

    但今夜不一样，今夜灵打破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窒息黑暗，将一切都变得神秘而梦幻。

    安娜趴在栏杆上，兴致地低往方看去。

    船与海的接面周围正不断发闪烁的蓝荧光，那明灭闪耀的蓝荧光从船一直延伸到船尾，一群群灵仿佛在追着货船前行。

    相比亢奋的安娜，卡尔可要沉静得多，他看着安娜提着裙快速跑去船舷另一面，又兴冲冲地跑回来。

    许是为了更清楚看见海萤发的蓝光，她取了帽，将它拿在手。

    她脸上着漂亮的笑容，指着船的另一边兴奋，卡尔，那边也有灵欸！

    她此刻卸去伪装，不像是圣女，更不像王里端庄优雅的公主，看起来就如同任何一个地方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在第一次见到世间的神秘与好时，展的最真实的。

    这年轻乐的绪染了沉着的卡尔，他看着夜里安娜明媚的笑，神短暂地恍惚了一瞬。

    这位年迈的老人像是从此刻的安娜上看到了别人的影。

    是很。他了。

    沉寂无边的夜，海萤伴随着浪声发跃动的蓝光，这些梦幻灵快地游曳在海里，蓝的海仿佛跟着它们一起活了过来。

    卡尔双手靠在栏杆上，总是严肃的脸上也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浅笑。

    他见安娜兴致，咕哝着，看来女孩都很喜这些东西。

    女孩，安娜注意到他用了这样一个年轻动人的词。

    安娜问他，还有别的女孩吗？是你的女儿吗？

    卡尔将烟斗在栏杆上轻磕了几，几缕浮灰随着夜风飘去，很快消失不见。

    他，我没有女儿。

    他皱了鼻，也没有儿。

    他这个年纪无儿无女可不多见，安娜好奇，那你现在只有一个人了吗？

    卡尔，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安娜心想，并不是。她还有父母和哥哥，虽然自从所罗门将她选作圣女后，他们几乎再没有来教堂看过她。

    在安娜前世的记忆，她再次见到她的哥哥和父母，是在她得知了与雷纳德的婚约之后，他们将她接回王里。

    见安娜沉默来，卡尔以为自己戳到了她的伤心。

    毕竟在他看来，安娜是一个父母双亡、不得不倒霉地来投奔约翰的可怜姑娘。

    他看着海上的荧光，主动，卡琳娜也很喜底这些发光的那玩意儿。

    安娜转过，卡琳娜？

    我的妻。卡尔说。

    你说的女孩儿是她吗？

    卡尔了，不过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算算已经有四十年了。

    他叹，时间过得真快啊

    安娜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卡尔竟然还是个难得的痴人。

    毕竟她在码见他的第一面，他还在和约翰开关于女的玩笑。

    但她想她现在知卡尔为什么晚上不睡觉跑来甲板上看灵了。

    他大概是想卡琳娜了。

    她看向他的侧脸，第一次认真地端详起来这位老人。

    因为总是皱着眉，卡尔眉心的沟壑很，因此显得面相凶狠，看着就不好招惹。

    他每日大多数时间都在厨房工作，所以肤不像其他船员那么黝黑，但却透着一常年被烟油熏过的焦黄。

    但最让安娜惊叹的是他的材。玛丽告诉她，卡尔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他的躯依旧健硕伟岸，肌块比船上许多年轻小伙的块都结实。

    他了一副生来就该远航的格。

    快的气氛在寥寥几句谈话变得沉重，清凉的夜风拂过脸颊，安娜安静了片刻，问他，与自己的人分别四十年是什么受？卡尔。

    她没有问卡尔是否还着卡琳娜，似乎知答案是肯定的。

    她也没有说卡琳娜离开了他，而是用分别来表达他和卡琳娜天人永隔的境地。

    在某些时候，她的直觉锐，而问题也实在是有些刁钻。

    卡尔弹了弹嘴上叼着的烟杆，似乎不知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思考了很时间，才回了句，习惯了。

    两人又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最后，安娜上帽，决定将这静谧妙的夜晚留给卡尔和卡琳娜。

    她轻轻对卡尔，晚安，卡尔。

    卡尔似乎明白她的善举，冲她微微了，难得友善，晚安，小姑娘。

    安娜走阶梯时，回看了站在夜里的卡尔。

    他双手撑在栏杆上，背对着她，垂目不转睛地看着海面，烟斗燃烧的白烟雾袅袅上升，漫过他的。

    他站在那儿，大的背影看起来孤独而平静。

    --------------------

    剧章，希望今晚有机会放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