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离奇死亡

    夜，众人熟睡的时刻，卡尔摸着黑从船舱来，沙哑苍老的烟嗓哼着不知名的调，踽踽往阶梯的方向去。

    他没提灯，只有嘴里的烟斗燃着抹指甲大的红火星，叫人知漆黑的走廊里还有个人。

    卡尔对这艘船无比熟悉，就算闭着睛，他也能走到甲板上去。

    当他路过约翰的船舱时，忽然闻到门里传了一异常难闻的味。

    说不清是什么味儿，在卡尔看来，约翰平日里上那油汗味儿就够难闻的了。

    难得晚上去观海的好兴致被这味破坏，他抬手用力拍打上约翰的船舱，怒，你这家伙，能不能净！我每天没给你送吗！

    但当他的手拍上去后，却听咯吱一声，门竟是就这么被他推开了。

    卡尔这才发现舱门并没有落锁。

    而船舱里也没有人回答。

    卡尔第一反应是约翰想办法从里面撬开锁跑了，他推门去，脚底不知踩到了什么，黏糊腻，叫人恶心的。

    卡尔怀疑是约翰的排，或者他打翻的饭菜，他猜想着，恶心地啧了一声。

    今夜是个瞎天，也就是海上没有星月的夜晚。卡尔叼着烟杆，眯起睛，了好时间才看见船舱里的地上趴着个人。

    看态，这船上除了约翰那好吃懒的猪能胖成这样，也没有别人了。

    但光线太暗了，卡尔这把年纪，实在看不清楚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绳没绑，不小心从床上翻了来。

    他用脚踹了他一，嘿，蠢货，别睡了！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卡尔又踹了一脚，他仍是没反应。

    卡尔这才意识到不妙，他摸到墙上的蜡烛，用烟斗燃，拿近一照。

    在看清约翰此刻的模样后，立吓得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见鬼！卡尔大骂。

    连嘴里的烟杆也跟着抖了几，差掉没叼住。

    他拿着烟斗在墙上敲了两，把燃了大半的烟丝敲空，再将烟斗妥帖地收回袋里，蹲来借着烛光快速扫了遍约翰此刻的惨状，

    约翰趴在地上，对着门，看不见脸，因为他脸上脖全是血。

    更可怕的是他的脑袋，几乎变了形，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烂了。

    鲜红的血和黄白的脑浆从他脑里来，汇聚在门边。

    卡尔脚踩到的哪里是秽，分明是一滩腻发稠的、凉透的血。

    这时，他才闻来房间里传来的是什么味，如果非要形容，就是屎味和腥的血气混在一起的腌臜味儿。

    卡尔举起蜡烛照了照舱门背面，木门间有裂痕，分鲜血呈溅状，更多的则是像稠的黑颜料顺着开裂的地方往，透后形成了一短不一的血迹。

    约翰无疑是死了，他的死状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抓着脑袋在门上砸死的。

    可是是谁把他给杀了？还是这样可怖的手法？

    卡尔百思不得其解，他转门，立跑到二层通知了船。

    这可不是他得了的事儿。

    很快，船乔瑟夫便提着盏油灯跟着卡尔来到了约翰的船舱。

    正值夜，乔瑟夫没有叫上别人，也没有让卡尔通知其他人。

    乔瑟夫沧桑黝黑的脸上神严肃，两杂的眉皱，在看过约翰的死状后，他对卡尔，找两个人把他的尸扔海里，再把这儿收拾一。

    卡尔和乔瑟夫认识多年，他诧异，不需要找凶手吗？

    乔瑟夫指了指完好无缺的门锁，你看这锁，是从外面打开的，而船上只有两把钥匙。

    他说着，把手里拿着的钥匙提起来给卡尔看了一。

    卡尔愣了一，那另一把是在

    他没说后面的名字，而是了个剑的姿势。

    乔瑟夫了。他拍拍卡尔的肩膀，显然不想多说，好了，这事儿就这样吧，别跟人提起，如果有人问，也别说太多。

    卡尔砸吧砸吧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大人要杀了约翰，但他识趣地没多问，只喊起来两名年轻的船员，叫他们把约翰的尸搬到甲板上再丢海里。

    那两名船员正是约翰对安娜手那日值守的船员，他们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心里不满正，但看见约翰的尸后，瞬间吓得脸发白，什么瞌睡都醒了。

    卡尔将卷烟烟斗，重新用蜡烛燃，他神锐利地扫了地上收拾的两人，仿佛知他们心里那龌龊心思。

    卡尔吐了烟，声音糊地，收拾净。

    而后便不他们，慢吞吞晃回船舱去了。

    卡尔回房间换染了血的脏衣服，准备继续他半途而废的观海事业。

    但这次才踏舱门，不料安娜却突然从船舱门后探了。

    她的声音比那两名船员听起来还迷糊，卡尔，你要去哪儿？

    卡尔本来就看不见，安娜冷不防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大，惊得他浑一抖，烟杆差掉地上。

    卡尔一句脏话跑到嘴边，立就要脱而，但想起安娜还是个没大的小姑娘，不是浑话说得比他还脏的玛丽，于是又忍着把话憋了回去。

    卡尔沉着眉，没好气，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装鬼吗？

    安娜很少被他吼得缩了脖，无辜，可是我睡不着。

    她没说谎，她是真的睡不着。

    她一闭上，满脑都是艾德里安那条茸茸的尾，明明昨夜只短暂看见过一，可今天却胡思想了一整天，她觉他那条尾就要飞到她面前来了。

    她躺在床上，越想越刻，越睡越清醒，简直要疯了。

    明明疲顿，很想大睡一觉，但就是没法睡。

    但这个理由肯定不能告诉卡尔，安娜打开门，指了指船舷外不断亮起的蓝荧光，问他，那个东西好闪睛，那是什么？海上的灵吗？

    卡尔听见她这天真稚气的话忍不住摇了摇，他，哪里来的灵，那是海里面的生，叫海萤什么的，撞到船时会亮起来。

    他关上他的舱门，扔安娜往前走，随了个主意，你把睛蒙上就看不见了。

    安娜噢了声，卡尔听见后传来舱门关上的声音，以为安娜乖乖回去睡觉了，但没想她居然小跑着追了上来。

    安娜上帽，又掀开面纱了睛，问他，你要去哪儿？看灵吗？

    那不是灵。卡尔叹了气，是，我是要去甲板上看这东西。

    安娜跟在他后，声音困顿，我也想去看看，我第一次看见海上的灵呢。

    那不是

    算了，随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