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艾德里安大人看起来是个正经人（三百珠加更）

    约翰不止死得蹊跷，还很突然。

    安娜因没能睡着，才侥幸得知约翰死亡的消息。想来，这艘船上的大多数人都还不知今夜有人在船上死去。

    她路过约翰的船舱时，那两名船员已经回各自的船舱休息了，约翰的房间被清洗得很净，门大敞着，正在通风晾。

    但安娜仍旧闻到了淡淡诡异的血腥气，以及甲板去表面的油垢后，方沉闷苦涩的木香。

    见四阒寂无人，她悄悄走约翰的船舱查看了一番。

    借着船舷外灵发的蓝光，她勉可以看清房间的布局，和她的房间相差无几。

    稍有不同的是，约翰房间里的床是一张悬挂着空的吊床，听玛丽说，大分期生活在海上的船员都习惯睡吊床，在摇晃的航行吊床更舒服。

    安娜初来乍到，所以暂时睡实的木板床，等习惯了，可以再换布吊床。

    但安娜想，她或许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适应。

    因船舱里光线昏暗，又打扫得太净，安娜没看什么异样，里面残留着洗涤剂的泡沫味，并不好闻。

    她正准备被离开，却突然发现褐的舱门背后遍布着几蛛网似的裂纹，裂纹间凹去一个盘大的坑。

    似乎是被什东西生生砸来的。

    安娜凑近仔细看了看，在裂痕发现了少许未洗净的血迹。

    她见此，基本可以确定约翰是被人杀害，而非自杀。

    那熏心的混球没有自杀的胆量。

    可他都被关起来了，谁会杀他？

    卡尔明显知些什么，但却不肯告诉她实，他是在替谁隐瞒？

    安娜没能思考答案，因为答案可以是二层任意一名地位于他的士兵。

    她揣着满腹疑虑往船舱走，却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快步从阶梯上跑了来。

    靴踩在甲板上，在夜里发骇人的声响。

    安娜有些张地看着背后，脚步声渐渐消失，听起来是往阶梯另一侧的厨房去了。

    安娜皱了眉，她想了想，悄声跟了过去。

    厨房里每天难免会剩分吃，安娜躲在门，看见那人背对着她，一边碎碎念骂着一边用盘装士兵晚上没吃完的烤和排。

    厨房里还有一些面包和酿酒，但那人却看也没看，只顾着将盘里烤堆得如山。

    船上可不允许半夜偷吃的行为，但在听这人的声音后，安娜却诧异地唤，里德尔大人？

    里德尔可不像艾德里安那样沉稳，他突然听见安娜的声音，仿佛被吓到，手里的盘猛地抖了一。

    但他反应过来后，不仅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反倒招呼着安娜，谢天谢地，安娜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盛烤羊。

    安娜本以为他会问为什么她这么晚现在厨房门，但他整个人手忙脚，专心于他的偷吃事业，压提都没提。

    厨房里没有蜡烛照明，安娜走近后，看见里德尔拿着只铁叉从黑黢黢的锅里准无误地叉起烤，吃惊地，您视力真好，这么暗的地方都看得清！

    里德尔手上动作没停，只语气认真地回了句，唔，因为我是海上的妖怪。

    安娜觉得他这话有些好笑，她夹起一块已经凉透的排放在盘里，回，那全世界多些您这样英俊的妖怪就好了。

    里德尔听见这话，他转过欣地看着她，天，要是艾德有你这么有趣就好了，我认识他这么久，可他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玩笑话，一次都没有！

    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了一声，，或许是因为艾德里安大人看起来是个正经人。

    正经？你那叫正经吗？里德尔夸张。

    里德尔挥了挥叉，你知吗？他连笑都不会笑，那不是正经，是无趣！

    他说着，把装满了烤的白瓷盘递给她，安娜接过后，见他又拿起另一只空盘，惊讶，您很饿吗？这里还有一块排。

    里德尔把锅里最后一块排放盘里，回，不是我，是他，你嘴里的正经人。

    他端起排，又随手拿起一片有些了的面包叼嘴里，糊，走吧，走吧，帮我一起把这些东西送上去。

    安娜跟在里德尔后来到艾德里安的船舱前，里德尔一只手端着排，一只手拿着啃了一半的面包，用脚轻轻在门上踢了两。

    很轻，如果安娜没有看见他的动作，估计都听不见那咚、咚的两声。

    但很快，艾德里安就从里面打开了舱门。

    奇怪的是，房间里依旧没有蜡烛，里面几乎和走廊一样暗。

    里德尔看见艾德里安后愣了一，连嘴里的面包都忘了咀嚼，仿佛此刻开门的艾德里安没有穿衣服。

    安娜捧着一盘冷掉的烤站在里德尔后，并没有看见艾德里安的模样，只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不说话。

    艾德里安从里德尔手里接过盘，皱了眉，冷的？

    里德尔难得没有挤兑回去，而是咳了一声，拼命给他打，艾德里安接收到信号，沉默一瞬，将视线投向了里德尔背后的裙角。

    里德尔见他明白过来这还有旁人，立要替他把门关上，但艾德里安却一抬，用黑靴卡住了舱门。

    里德尔诧异地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你疯了吗？

    安娜并没发现两人的动作，她从里德尔后小心翼翼地探来，小声，艾德里安大人，这里还有一盘烤和一份排，不过也是冷的

    她话没说完，声音猛地止住，黑纱，那双蓝宝石般的睛骤然睁大，了昨夜看见艾德里安的尾时一模一样的神。

    因为此刻艾德里安漆黑的短发里，正立着一对茸茸的圆弧状的兽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