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之鎖 - 第十七章

席间扫过，驀然撞上一个熟悉的影。陈昊端坐在隔了两个桌的座位，穿着严谨的叁件西装，只是换了一副无边镜，显得年轻了一些。他也看到了我，嘴角扯一抹作的笑顏，致意，神却藏着几分不安。我心神一滞，怒火从心底直窜，烧得我太突突直。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颖颖泪满面的画面与她苦涩的吻织，刺得我哽咽。拳在桌上得咯吱作响，冲过去揍他的衝动几乎要将我淹没。我甚至能想像拳砸在他脸上时，那副无边镜飞去的模样。

    娜娜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她轻轻住我的肩，整个人靠在我上，用她的重压住我的怒火，在我耳边恳求：「儂勿要衝动好伐？陈昊是跟苏婉颖来的客人，算伊的正牌男朋友。我也看伊不顺，但是场面上的事，总要讲面。浦东拳王，儂可别砸我的场，老公，求求儂了！」

    过了一阵，梁丽佳与周凯匆匆回到主桌，脸铁青。梁丽佳攥手机，低声咬牙说了什么，周凯胖的脸颊动着，又说了什么。他们的争吵引得旁侧目。我瞥向娜娜，她在控制台后盯平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显然对这个突然袭击的效果非常满意。

    柔和的音乐渐弱，掩不住来宾的喧嚣与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帅气的主持人穿着黑礼服登场，目光扫向观眾，大厅里渐渐安静来。他用气十足的嗓音宣佈：「迎各位来宾光临白天鹅珠宝『心锁』系列新品发佈会！首先，有请我们的舞者」

    灯光骤暗，全场安静，柴可夫斯基的「白天鹅双人舞」旋律缓缓响起，小提琴音如湖面涟漪，优雅而哀婉。舞台央光束亮起，两名舞者翩然起舞，白纱裙如羽翼轻扬，双人旋转如锁如扣，宛如奥黛特在月光诉说与永恆。观眾屏息，手机镜纷纷聚焦舞台。

    乐声渐弱，舞者退场，灯光聚焦舞台央。主持人再次登场：「现在，用我们烈的掌声，有请xay广告公司创意总监，『心锁』系列的创意师，上年度广告大赏最佳模特新人奖获得者，苏婉颖小！」

    颖颖款款登台，瞬间夺走了我的呼。她着一袭白肩裙，与上次广告大赏的式样不同，这件礼服线条更简洁畅，丝绸面料如瀑布垂落，肩设计勾勒她的锁骨与纤细肩线，没有任何缀，纯粹而优雅。缀一枚简约银发夹的髻，散发诱惑的光泽，颈间的「心锁」项鍊——铂金镶碎鑽，锁扣如星光闪烁——与耳坠相辉映，淡雅珍珠光影与粉彩勾勒她的纯洁气质。谁能想到，她不久前还是我心的妻，现在却已经与我分扬鑣。

    颖颖笑容如湖面微光，嗓音清亮而温柔：「谢各位来宾，今晚，我们正式揭开的秘密。」她手指轻抚项鍊锁扣，目光扫过全场。led屏幕上的羽伴着音效随风飘走，揭示她佩「心锁」项鍊与耳坠的完整画面，观眾席爆发惊叹。知的红白两党目光在我、颖颖、娜娜间扫来扫去，有人接耳，有人带着揶揄地窃笑。

    「『心锁』灵源于德国民歌。」颖颖并没有像科技界大佬推荐產品那样，在舞台上踱来踱去，而是如引吭歌的女音立在舞台央，展现她傲人的姿，「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如锁，丢掉钥匙，心便被永远锁住，永不分离。」她带着几分伤，引发听眾共鸣，「我们都可以想想，在生活，是否曾丢过一把钥匙，却发现，锁住的不仅是，还有一颗不愿打开的心？」

    颖颖转指向屏幕，锁扣动画伴着清脆响声展开：「『心锁』系列分为叁款，献给的每一段旅程。」

    「永恆锁」率先亮相，寓意「为永不分离的誓言而生」：铂金外壳镶嵌碎鑽，项鍊坠为双锁和088克拉碎鑽，戒指为锁扣环绕手指，1克拉主鑽，一对耳坠为锁形，各镶嵌08克拉碎鑽，整定价2888万元。观眾席爆发掌声，有人惊叹：「2888万？周大福都没这么贵！」一位西装革履的年男宾：「这价位，有腔调白天鹅要衝端！」

    「心锁」随后亮相，寓意「捕捉每一次心动」：18k玫瑰金镶小颗天然鑽石，项鍊坠为单锁扣和03克拉鑽石，戒指为半锁设计，02克拉主鑽，一对耳坠为心形，各镶嵌02克拉鑽石，全定价888万元。有经销商：「888万，有噱，价格还算亲民！」

    重戏是特别限量款88的「誓言锁」：古法金工打造铂金外壳镶嵌鑽石，使用动态锁设计，项鍊坠为双翼锁扣，188克拉级主鑽和共计2克拉碎鑽，戒指为天鹅羽翼锁扣环绕手指，1克拉级主鑽，一对耳坠为锁形，各镶嵌1克拉主鑽和06克拉碎鑽，全定价6888万元。观眾大厅掌声如雷，媒闪光灯此起彼伏，有人惊呼：「69万？这是要卖给土豪啊！」一位经销商模样的老者讚叹：「限量88，工艺如果没啥问题，那就绝了，白天鹅这是要跟卡地亚掰腕！」

    旁边接耳：「这限量款，董事肯定要抢一！」

    又有议论声传来：「苏总监这把锁，不知要是在哪里，哈哈！」

    陈昊全过程盯着颖颖，手指攥脚杯，杯酒轻晃，神如痴如醉，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的微笑。而我只能压着怒火，目光不自主地回到颖颖上，无尽的意和愤怒纠结在心。娜娜在控制台后低声指挥：「灯光组，角度再调！模特准备上场！」她目光扫向颖颖，嘴角微抿，得意的笑。

    主持人再次登场，他宣佈：「一个环节，模特展示！迎媒朋友与来宾近距离拍摄。随后，我们将拍卖限量款『誓言锁』001号，由我们的『白天鹅女郎』苏婉颖总监亲自付，竞拍成功者还将获邀与苏女士共晚餐！」

    全场掌声雷动，观眾轻呼：「还能跟她吃饭？蛮好嘛！」

    我心一凛，厘岛上娜娜泪满面竞拍的画面涌上心。回看向娜娜，她与我换一个复杂的神。

    主持人又宣佈：「本次拍卖所得，将用于在苏女士母校的艺术学院设立「白天鹅奖学金」，资助女从事创意设计！有兴趣的来宾请到登记办理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