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新世界 - 第37章

    徐冬河说到这里停了很久。他把鼠标慢慢停到自己的消息栏，开给镜仔看。他说：“我没收到过消息。”

    他没有再说话。徐冬河前几天回夏仙阿姨家了一。他打开他和李致知一起睡过的卧房才后知后觉地发觉，除了换洗衣服，李致知有计划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了。

    床柜上七八糟放着的ipod、小手办，电表，李致知的那些课外书，作业本，所有都不在了。徐冬河第一次怨怼起自己木讷的格。包括对李致知暧昧不明的愫。是友吗，是充满保护的亲吗，还是混杂着亲密如人的。

    他坐在床沿上第一次开了李致知的手机。他翻看相册。相册里有大量他们两个的合照。李致知趴在床上，怼着镜，徐冬河在照片的另一边低看着教科书，或者是，李致知拉着徐冬河一起凑在镜面前傻笑。

    考结束那天，他们还和尼莫一起拍了张照。尼莫举着可乐杯，很不好意思地歪着。李致知勾着徐冬河的脖，另只手比着耶。徐冬河摸了摸屏幕上李致知的脸。

    晚上徐冬河在电脑屏幕面前愣了一会儿，然后作金鱼a去找许愿伯伯。他和许愿伯伯说：我想他了，我好想他。

    许愿伯伯说，你的愿望我已经收到啦。

    金鱼a问：你知他在哪里吗？

    许愿伯伯说：快去世界频问问大家吧。

    2012，2046d（九）

    九月开学，徐冬河没有去学校报到。

    他睁着困累的双，和镜仔靠在网吧门。到那天，他已经可以接受李致知再也不会现这个事实。就像妈妈去世之后，徐冬河假装她又回县城上班，可能个月，个月就会回来。有一天，他忽然了悟到，这世界上他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叫“妈妈”，因为妈妈不会回来了。

    死亡就是这样一回事。

    徐冬河靠在网吧脏兮兮的玻璃推拉门边，看着远修建地铁的施工工地。这条地铁会艰难地修建六年之久，到18年年底才开通。徐冬河和李致知去旺旺速店吃东西，有时候要坐公车经过这条一直围建起来的路段。他们靠在一起看着城市建设无聊的施工现场，在熟悉的车站车，走熙攘的人里面。

    虽然是没有梦想的少年时代，也是珍贵的少年时代。但是李致知的已经结束了。徐冬河低呼了烟。李宝珍和他见面的时候说，李致知在今年年初开始就患了类似分离障碍的病症。所以常会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什么在此。那是一相当恐怖又无力的验。

    徐冬河想象着他在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面对失去对自己的控制那恐惧。他才十五岁。徐冬河把烟掐灭，扔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和镜仔两个人各自回了家。

    徐冬河慢慢走去了2046d。他不肯合失去控制之后，叔叔的人一直到找他。有次跟他在街打起来，徐冬河拎着一个人狂揍。一直到派所警员过来拉人。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叔叔他们为晚上的斗殴比赛又到了其他的人。徐冬河穿过小网吧，开隐藏电梯。网吧里熬夜打游戏的人呆滞地抬瞥了他一。徐冬河坐电梯行到地一层。

    他就站在电梯边，舞池里又开始上演困兽斗。竞技场周围的人呼尖叫着。他有一瞬间觉得李致知正和他站在一起，看着夜晚的荒诞闹剧继续上演。他和李致知说：“不要怕。”

    徐冬河现的时候，叔叔就看到他了。他挥手和徐冬河招呼了一。徐冬河自顾自低走过去和叔叔说：“我想回来活。但要先和你谈谈。”

    叔叔会意，跟着他走到较安静的安全楼梯边。

    徐冬河伸手关上了安全楼梯和酒吧之间的安全门，声控灯兀自亮起来。叔叔的笑容冷来。徐冬河靠在墙边，喃喃自说自话着：“我和镜仔去派所问过很多次，老余过去的证据去哪了。他们说不清楚不知，没有这样的东西”

    他顿了一，又说：“李致知每半个月去神科开药吃药，我也不清楚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他抬问叔叔：“为什么？”

    叔叔把手搭到徐冬河的肩上，刚要说什么。徐冬河忽然抓住他的手，捂住嘴。叔叔挣扎着抬脚踹在徐冬河腰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徐冬河后来在叔叔的后脖颈狠狠劈了一。叔叔睛翻白了一，倒到了地上。徐冬河完这些，靠到墙边愣了会儿神。

    安全楼梯上忽然有脚步声来。徐冬河咽了，冷脸抬看了楼梯，又低去看真的被他打在地上的人。他摸了包里带着的果刀。

    楼梯上的人走到二楼和一楼的转弯，看着徐冬河。镜仔还是那张面无表的脸，端了端镜，说：“我也来找他。我开了车。”

    他们两个把人拖到了那辆旧货车上。镜仔开着车摇摇晃晃开过地铁施工沿线，在晚夏夜晚街上莫名其妙地和徐冬河说：“空调修好了。”

    他尝试开了一。徐冬河太边淌着汗，。结果开了空调之后就调不成冷空调了。这次是外面，里也，两个人坐在昏闷如蒸箱的小货车里，把车开到了老余家楼。

    现在老余家空置着，镜仔又有钥匙。他几乎是条件反地想到把人带到了这里。

    他们又慢慢把人拖上了楼，放到了老余家的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