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新世界 - 第36章

    李致知看着的照片，忽然想起余说，她是老余的成果。李致知红着睛把捂了。他和说：“大好辛苦。对不起。”

    李致知从包里掏了半瓶没喝完的和这几个月神科医生给他的所有药。他又掏了徐冬河送给他的那只ipod。

    吃掉所有药之后，李致知回到了他以前挑选了很久的小床上，上了耳机。听说，当死亡来临的时候，首先熄灭的是我们的睛。最后只有耳朵倾听着生前世界最后的声音。为了最后时刻的声音，李致知认真思考了良久。

    耳机里的乐音细碎，如虫蚁沿大地脉络爬行。屋十分闷。李致知有一刻分不清脸颊上淌去的是汗还是泪。

    他委屈地呜咽：“徐冬河，太了。”

    2012，2046d（八）

    徐冬河抓起自己的暑假作业本给李致知扇风。李致知半趴在码员工宿舍的铁架床上。濡的刘海七八糟地贴在前额，和徐冬河嘟囔着他想喝冰汽。

    徐冬河从梦醒过来，电脑屏幕闪着荧荧的光。屏幕里他们的庄园大丰收。镜仔找到他的时候，徐冬河边烟，边坐在网吧的电脑面前辛勤地采摘着。镜仔拉开他旁边的座位坐来，坐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话，后来自己也开了一台电脑玩4399小游戏。

    前几天，李宝珍用李致知的手机打了电话给徐冬河。她把李致知的手机还给了徐冬河。徐冬河垂手坐在那里，盯着那只黑的手机发呆。屏幕亮起来，手机纸是他们在庄园的家。

    徐冬河抬和李宝珍说：“阿姨，我不太会和他生气。但是你和他说，如果他开这玩笑的话，我就生气了。”

    李宝珍伤心地哭起来。

    他们两个坐在商业城附近的一间咖啡店里，一个人到最后崩溃地趴在桌面上大哭，一个靠在椅上低看着地面发呆。

    徐冬河抓着那只手机，在李致知有可能现的地方到找。他去了李富那个房。房门外面已经加装了挂锁，重新贴了封条。第一天找不到。徐冬河回到夏仙阿姨家，给李致知买了宵夜，也留了门。第二天，他去县城几个主要车站问工作人员有没有见过一个才十五岁的小男孩，比他矮一，左边太上有块胎记。他找累了，坐在车站外面的台阶上抬大大喝着。

    日很晒，徐冬河眯起睛望着车站广场上来往匆匆的行人。他心里简单地到李致知不在他边真是好让人不习惯。他把空瓶给了附近捡瓶的婆婆，又走去公车站打算去更远的车站问问看。

    夏仙阿姨是在傍晚时分接到派所的电话，让她把徐冬河领回家。徐冬河固执地反复说，他的朋友失踪了。

    第三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徐冬河盯着天板发了会儿呆，想着待会楼买什么早饭吃。他这几天嘴里了一片泡，牙龈痛，可能喝粥会好一。他翻了，把盖在上的巾毯往上拉了一。但是又很想吃楼的包。是有一辣的。李致知不太会吃辣，每次辣得嘶嘶气。但次他还会买来吃。

    徐冬河想了想，打算买两个给自己，买一个留着给李致知。他坐起来，茫然地看着房间四周，觉这几天里好像装着几块比过大的砝码，沉甸甸地压着他，要一直压着他沉到湖底。

    他想告诉李致知。徐冬河拿过自己的手机打电话过去，手机铃同样在他房间响起来。

    徐冬河坐在床上，在他十七岁的早晨，拿过了床柜上响个不停的手机，通话键，发觉这那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声。

    -

    徐冬河照旧去看望余。他和镜仔两个人本来话就不多，余神恍惚的时候也不说话。他们三个人待在月家的客厅里，空气都是黏稠又滞闷的。余抱看着电视屏幕，过了一会儿，转问徐冬河：“告别会你没去。七的时候会去吗？”

    徐冬河坐在台边的小板凳上玩着一镜仔刚给他的细烟。他有困惑地抬看余。余好像故意地又重复了一遍：“七你去看他吗？”

    徐冬河把烟还给了镜仔，站起走了门。他快步跑楼，站在楼底大大地气。他走余家小区之后，在街沿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然后了一间地网吧。

    徐冬河登录“金鱼a”的账号。最近有旅行者过来，负责民宿住登记的草莓b一直没理过订单。那个人就一直站在“米奇妙妙屋”门一动不动的。金鱼a了他一。草莓b，冒泡泡：有何贵？

    徐冬河忍不住笑了。他那天是打开草莓b的个人留言板看了，然后也打开了自己的留言板，才看到之前李致知在他的留言板里留过言。

    他说，徐冬河，大笨。你喜我吗？

    徐冬河在电脑屏幕面前怔愣很久。终于把脸慢慢埋了臂弯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他里的湖终于决堤而。

    镜仔找到他那天，他一直就坐在电脑面前继续看护着他们的庄园。偶尔一草莓b，他还会回一句：有何贵？

    金鱼a回他：庄园排名已经到三十五了。厉不厉害？

    徐冬河又了草莓b一。

    草莓b说：迎光临我们的家。

    镜仔去买了一份盒饭给徐冬河吃。他也了支烟，坐在旁边。徐冬河给他解释那个糙又复杂的庄园游戏，前几年服务同时在线人数甚至能上万，现在一两千最多了。李致知非常执着于要他们的前后院一年四季都有开。他们甚至充过钱买很昂贵的。他在这个游戏里和李致知是伴侣关系。一个人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亡，另一个的账号会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