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_岁月静好by寂曙

在宛如迷一般的台北车站上了车，搭乘一个半小时的火车后，便回到这座生与成的城市。距上次来到这个车站已过将近一年，在那之前也以数月一次的频率来过好几次，这时再次回到这里，觉熟悉，却同时勾起回忆，令人逐渐不安起来。

站在车站前，带着气的风拂过脸庞，闷的空气混着令人不舒服的度；地面上的小洼说明不久前才刚过雨，这在这座夏季时常有阵雨的城市里并不罕见。

车站人一如印象稀少，就算是週末也只有零星的人走过，与期人满为患的台北车站截然不同。东站前的临停接送区停了几辆机车和汽车，都是来接送亲友的车；她扫视过或是在车旁拥抱，或是正在路边跟尚未现的亲友通电话的人们，清楚知为她而来的车或人皆不在其。

如同去年的差不多时候，那时她隻来到这里，踏上离乡的路，今日回到这里，她依然是隻一人。

这没什么。韦嘉恩对自己说，似是在安抚那颗不安躁动的心，又像是仅在诉说平淡的事实。她拉了拉后背包的肩带，将几缕微微汗的发丝勾到耳后，气，拖着行李箱踏脚步。

走上画有白线的行人穿越，穿过路后沿着为公路往前走一小段，再右转山路，约莫2分鐘后便来到路边的公车站。韦嘉恩的老家离市心稍远，从苗栗车站发，约要搭乘公车5分鐘，车后再走15分鐘方能到达。

与近十年发展得儼如大都会的台北不同，这座城市至今依然维持着乡地方的模样，在地人大多以自行开车或骑车为主，公共通相对不普及。不过，生于7月的韦嘉恩年满18岁时距北上读大学的日已经不远，且北的通便捷，只要上捷运，几乎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以致于她后来一直没想到要考驾照。

这时她望着公车站的时刻表，不禁有些后悔。

往家方向的公车班次疏落，错过一班便要等上一小时。在路边候车，尘土飞扬，空气，就算车站既有遮蔽也有椅，也很少人会选择在这呆等一小时一班的车。韦嘉恩看了时间，距公车到站还要再45分鐘，于是便到旁边的麵线

店吃一顿稍晚的午餐。

回到车站之后，等了5分鐘左右车便来了。

午后时分，雨后的天气依旧炎，走在被太炙烤过的柏油路上燠难当。来到屋前时，韦嘉恩经已汗浹背。

这是一栋楼3层的透天厝，房是曾祖父留来的，对四人家来说略嫌太大。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厕所和杂房，二楼和三楼各有一间主卧、一间卧室，及一组浴厕；主卧相连台，屋前有停车空间之馀，屋后还附有一个小院。

这时，家里的两台机车和那台灰四门房车都停在屋前，显示父母两人都在家没有外。韦嘉恩对此并不意外。母亲是典型的家主妇，父亲则一週工作五天，小时候，一家人不时会在週末一同外，有时是到市心购及吃饭，有时则是趁着天气好带小孩们到河滨公园。不过，自从比她大四年的哥哥离开老家到新竹去上大学后，除了为家里採购之外，爸妈便很少在週末外。

韦嘉恩在门前驻足数秒，闭上呼几次，然后才从背包的暗格里拿许久未用的门匙，钥匙孔。

厨房里传声，正坐在沙发上读报的父亲听见开门声，抬往门方向看了一。看见她时，眉微微上扬，似乎对于她的现到意外。

「今天怎么这么早??哦，我以为是你哥。」穿着围裙的母亲听见开门声便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走来，原先掛在脸上的灿烂笑容在看清来人后便转瞬退去，声音也明显少了些许温度。

韦家两老思想传统守旧，连带对待小孩也是重男轻女──小时候，韦嘉恩总以为是自己得不够好，才会没法像每次考试都得第一名的哥哥一样得到爸妈的疼，因此儘家里从未向她施压，她依然拼命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跟哥哥一样成为足以令爸妈自豪的小孩；到了年纪稍，她逐渐明白到即使考得第一名，甚至后来考上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学，在爸妈里，哥哥始终都比她略胜一筹，于是她不再执着于爸妈那些偏袒的，她安分守纪、不吵不闹、独立自理，她学会合周遭的人，也学会隐藏自己，只希望就算得不到他们的关，至少也能到不惹他们烦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