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 - 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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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路,一生一死,死路是诛心,生路通地狱,柳元喆的心,实在是又毒又狠。

    无论她选哪一个,都不如当年一死了之来得痛快。可她若是此时自戕,失去一切的洵儿,还有活去的动力吗?

    洵儿是她的命,可她又何尝不是柳元洵在人间仅剩的牵绊。

    柳元洵不必知她过得有多苦,更不必再背负她过往的罪孽,他只需知她抛了俗世恩怨,了寺了却尘缘的尼姑,便已足矣。

    决定简单,但接受自己的命运却很难。可即便再难接受,在亲看见奄奄一息的柳元洵后,她心里所有的不平都淡了。

    罪魁祸首的确是先帝,可受了怂恿的是她,毒害命之人是她,被先皇后差落了胎的受害者也是她,恩恩怨怨说不清楚,是是非非也理不对错。

    但有一,她比先皇后幸运,先皇后死得早,连看柳元喆大的机会都没有。

    而她,却陪了柳元洵足足二十年,从他将襁褓里小小一只,一日日陪伴到了他大。

    甚至于,她要是抛俗世里的一切,甘愿个背负骂名的尼姑,她还能在寺久久陪伴着柳元洵,直到死去。

    许是逐渐认清了现实,也接受了命运,面对柳元喆的怒火,翎太妃竟比自己想像得还要平静。

    她抬眸看向柳元喆,忽地了一句:“若你母后泉有知,想来也会得意自己生了个好儿,如愿登上了皇位。”

    看柳元喆脸越来越沉,翎太妃却只是不急不缓地拢了拢衣袖,:“皇上不用急着发火,这阖,能与我聊洵儿的,只有你,能与你聊你母后的,也只有我。”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追忆的恍惚,“你应当不知吧,待字闺的时候,我与你母后,也曾短暂妹,只可惜……”

    京世家的女儿,隔三岔五便有群宴,她与前皇后,怎会没有。只可惜,从那一刻起,再好的妹,也成了利益相悖的仇敌。

    耳听着里的轻微的声停了,翎太妃站了起来,轻声说了句:“看在皇上给了哀家选择的份上,哀家想最后再对您说一段话。”

    柳元喆缓缓抬起神凝聚着寒意,翎太妃视若无睹,只:“你母后大我许多,当年在闺时,她便熟读百书,见识甚广,聪慧博学之名人尽皆知。我是得了偏,才了贵妃,可你母后,却是从百家贵女脱颖而,被选作皇后的人。”

    看她停顿,柳元喆声音更冷,“翎太妃此时提及旧,又是何意?”

    “没有别的意思,”面对他冰冷的态度,翎太妃倒是笑了,“哀家只是想说,我不及你母妃聪慧,以至于年逾半老,才恍惚意识到后只是先帝的棋盘。可能坐稳之位的人,想必同陛一样,早早就认清了局势。”

    “皇上,”翎太妃慢声:“可曾想过,若先皇后不死……您这太之位,当真能坐得安稳吗?”

    先皇之所以向先皇后挥刀,就是因为觉到了柳元喆的威胁。若先皇后不死,先皇势必不会睁睁坐视太一脉逐渐壮大失控,置不了先皇后,但找藉安罪名废太就简单多了。

    历史上确有废太再立的事,可一旦有过被废的经历,即便登基,也是抹不去的污

    就如同柳元喆给了她两个选择,先皇后当时又何尝不是面临两个选择?

    她死了,先皇忌惮之心便会淡去,甚至会对柳元喆抱有歉疚。她若违抗君命,保储位,她和柳元喆便成了先皇的心腹大患。

    见柳元喆脸骤变,翎太妃又笑了,“就如你给了我二选一的难题,谁又能确定,当年的皇后是不是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呢?在‘皇后死’或‘太废’之间,或许她和我一样,选择了自己的骨。”

    耳房的门轴突然发细微的吱呀声,小太监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翎太妃不再多言,淡淡一笑便绕了屏风之

    她没有撒谎,她只是说了个可能。

    对于死人来说,活人可以在她上延伸无数不知真假的猜想。柳元喆信也好,不信也罢,她只是想让他知,这的人,除了争名夺利有着独一份的肮脏外,为人母亲,倒和市井妇人差不多。

    她对柳元洵是如此。

    想来,先皇后对柳元喆也是如此。

    只望柳元喆看在为母不易,且她甘愿寺赎罪的份上,平了心怨怼,能在她照拂不到的地方,对洵儿好一些,再好一些。

    退烧之后,柳元洵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太沉,压得他睁不开,只能侧耳细听侧的动静。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渴求自己能醒来。昏睡前的一切如此真实,他能确定那不是梦,可他还是不安,还是恐惧——只有再次握住母妃的手,他才敢彻底确信。

    他的挣扎渐渐显成效,睫颤了几颤,终于缓缓睁开了。视线尚有些虚茫,他已哑着嗓:“母……母妃……”

    “嗯,母妃在呢。”翎太妃握住他轻颤的手,在他手背轻轻拍了拍。那手瘦弱得只剩一层薄,握在掌心时几乎觉不到重量。

    柳元洵实在不想哭,可泪早在看见翎太妃的瞬间就失了控。

    除了思念,他还有好多委屈想诉说。被辜负、被伤害的时候,他尚能忍耐,可一旦有了抚绪的人,他顷刻间就变成了在母亲前摔倒的孩——尽能自己爬起来,也想泪让母亲来扶。

    翎太妃不语,只红着眶替他泪。

    她不想说那句“洵儿不哭”。洵儿除了在她面前能哭以外,还能往何诉委屈?想哭就哭,尽了,余的就都是好日了。

    比起泪,柳元洵还有好多话想问。他努力克制着绪,反握住翎太妃的手,哑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洵儿不急,母妃慢慢与你说。”翎太妃接过递来的瓷杯,一往柳元洵,同时低声说了一早便想好的解释。

    柳元洵很聪明,虚假的骗局瞒不过他,也容易现漏,半真半假才是上上策。

    她细细讲了先皇后之死的事,又说了先皇在其扮演的角,对自己的病愈,也只用“受了沈巍奏摺的刺激”寥寥带过。

    柳元洵一听便知,先皇后当时已半只脚踏死局,父皇的态度和先皇后自己的选择才是决定因素,他母妃只是一柄好刀罢了。

    可这依旧不能抹去翎太妃杀人的事实,柳元喆也绝不可能轻易揭过此事。柳元洵心不安,忍不住问:“母妃,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答应了皇兄什么条件?”

    “是,”翎太妃承认得很痛快,“待你好些,母妃便会自请离,前往宝相寺清修赎罪。”

    柳元洵瞬间抓住关键信息:“自请离?也就是说……”

    这件事会闹得朝野皆知,甚至会在史书上留痕迹。他之前死守秘密,就是因为清楚母妃将位份带来的尊荣看得比命还重要。

    “洵儿,”翎太妃打断他的话,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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