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 -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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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清晨，李宜勋早早起来在厨房准备早餐，我则赖床睡着。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闪烁的，竟然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陈警官。我心一，一丝不祥的预冒了来。

    接通电话后，陈警官那公式化的不带任何的声音传来：“季女士吗？关于你之前的报案，经过我们后续的侦查取证，现确认所立案的事件不存在犯罪事实。所以特此通知你，公安机关将会依法取消立案。”

    “取消立案”我喃喃重复着。尽早有预，但真正听到这宣判般的结论时，心还是无比复杂。

    “是的。”陈警官继续说，“你如果认为公安机关撤销案件的决定是错误的，可以在规定时间申请复议、复，或者向检察院提申诉，或者自行向人民法院提起自诉。就这样，再见。”他甚至没有给我任何询问或者表达的机会，便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我握着手机，蜷在床上，心底各思绪翻涌。

    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程予今。

    是她是那个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伸援手将我拉黑暗，却被我亲手推开，伤透了心的她我该如何面对她？

    我犹豫了好几秒，颤抖着手指，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程予今直接的问话：“季瑶你现在是不是和李宜勋住在一起？”

    我一惊，她是怎么知的？警察告诉她的？她一直还在关注我的案？我意识地想否认，想找个借，但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一个短促而狼狈的气声。

    我的沉默仿佛就是最好的回答。程予今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用带着疲惫的语气，自顾自地说了去：“我一直在向负责这个案的警察询问展，促他们尽快办案结果他们今天正式通知我结案了。我对他们结案提了质疑，结果他们说调取了你的行程和住宿记录”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痛心，“这些记录显示，你最近曾和李宜勋开过房；你们还一起搭乘同一趟飞机；更关键的是，调查显示你现在在和她同居。警察据此认定，你们是存在特殊亲密关系的当事人，之前你所指控的那些行为不存在犯罪事实。这个案，被定为因纠纷而诬告，所以取消了立案。”

    她了一气，那气声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季瑶，告诉我，警察调查的这一切是真的吗？你真的和她住在一起？”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慢，很轻。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些被心掩盖、甚至我自己都在试图欺骗自己的事实，此刻被程予今用如此冷静、如此无可辩驳的方式，赤地揭来。一起开房、一起搭乘同一趟航班、同居这些事，构成了警察的“事实”，也彻底钉死了我在程予今心的形象──一个恩将仇报、诬告伴侣的骗？疯？还是一个被侵犯被囚禁后患上斯德哥尔综合征的贱的人？

    大的羞耻和无地自容的愧疚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赤地站在审判台上，而程予今就是那个见证了我所有不堪和懦弱的法官。我辜负了她。辜负了她的善意，辜负了她的信任，辜负了她着职业风险为我奔走的努力。我亲手把她给我的那束光，扔了泥潭里。

    “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咙终于艰难地蠕动了一，挤了一句涩的话，“我辜负了你的帮助。”这苍白无力的歉，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得令人作呕。

    “那看来”程予今的声音更沉了，像绷到极限的弦终于了气，充满了极致的疲惫，“确实是真的了。”这句没有责备的话语，却比任何痛骂都更让我心碎。那是一彻底的、死心的确认。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再也说不任何东西。

    “不用说对不起。”程予今的语气乎意料地平静了来，但那平静之，是比愤怒更的疏离和怜悯。“你自己保重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此刻面对着这个曾尽力帮助过自己的人，听着她言语间的失望和放弃，还有那疏离和怜悯，我的绪瞬间决堤，泪汹涌而。我再也控制不住，对着电话哽咽着，语无次地重复着这三个毫无价值的字，仿佛要把所有的悔恨、所有的无助、所有的绝望都倾倒来。

    电话那，程予今没有挂断。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试图安我，或者引导我，她只是沉默着，就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我在电话这端崩溃，这份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窒息。

    终于，在我的哭泣声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噎时，程予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季瑶，别哭了。控制一，慢慢呼试着让绪平复一。”

    等我重混的呼稍微平复了一些后，她才缓缓开说：“季瑶，你知李宜勋的世吗？我有一些非官方的调查结果”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她的父亲，据我所知，一辈没有结过婚。而李宜勋她的生母不详，没人知她究竟是谁生的，她到底是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孩，如果不是，那又是如何被她父亲收养或获得的。”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生母不详？父亲未婚？这几乎就是被世界抛弃的！我的思维瞬间被冻结，混地在想：她她竟然是这样的世？那个永远优雅、自信、掌控一切的李宜勋，她的世竟然是如此的荒芜、黑暗？

    程予今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她父亲一个从政的堂兄弟早年间因为贪污和嫖娼丑闻自杀，她父亲的亲妹妹也在大学时期不知于何原因离家走，后来再查就是死亡了，死因不明。李宜勋这样的世，她缺乏正常的家联结，缺乏对与被的正确理解。她的心理和人格方面必然会有缺陷”

    “你想想她曾经对你过的那些事，跟踪、室、侵犯、囚禁、待那绝非正常的表达。还有那个监控视频”程予今的声音陡然低沉，“那个她吃玫瑰的画面你难忘了吗？”

    那个画面瞬间在我脑海清晰地浮现，李宜勋斜倚在车旁，姿态看似优雅，手指却漫不经心地、一片一片地摘白玫瑰，面无表地送咀嚼那诡异，瞬间穿透记忆的屏障，让我浑汗倒竖。

    “季瑶，一个连伪装正常样都伪装不了的人，一个心如此扭曲的人，你觉得她对你的温柔会是真的吗？”

    我彻彻底底地哽住了，像有一只看不见的铁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咙。所有辩解、所有自我安、所有沉溺其的借，在这一连串冷酷的、直指本质的质问面前，被碾得粉碎。我握着手机，浑僵，一个字也说不来，只觉得四肢冰凉，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