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引 -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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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场,青石地砖光可鉴人,连来往的小厮都生得眉大,穿梭往来侍奉酒香茗。伴有琵琶古筝,雅音绕梁。

    红漆雕木云分立四角,大堂迎客松翠绿繁茂,央偌大一张八仙桌,汇聚着赌红睛的赌客。

    侍从毕恭毕敬:“姑娘,这边请,言少爷在三楼的雅间。”

    廖芙愣了一:“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

    “姓言,名时修,言少爷是咱们商会会的侄孙。”

    婴时忍不住:“你们晋州商会,行事都这么神秘吗?我之前怎么从未听过这位公的名字。”

    侍从笑容不变:“少爷之前一直都随父母在外地经商,前段时间才回增城。”又微笑着补充说,“少爷从小和外人接得少,x格天真无邪了些,一会儿有什么冒犯到姑娘的地方,我先替少爷声歉。”

    沿着两侧的红se扶手梯向上,到了三楼,喧哗便渐渐弱去。

    三楼的环境十分古雅清幽,未到近前,便先看见一位富家打扮的公哥跪在门前苦苦哀求:“你们让我去,让我见言少爷一面,我真的不能输这么多,我爹会打si我的啊!”

    侍从轻声笑:“姑娘,这位是宝珍酒楼的周公,刚才在楼赌输了他家的地契,这会儿想求少爷网开一面呢。”

    闻言,廖芙心的那怜悯顿时烟消云散。赌徒都是si不悔改,像这赌掉自己家产的,更是已经走火,不值得同

    周公面红耳赤,声泪俱,神态癫狂,而他面前的大门却闭着,大沉默的侍从分立两旁。

    廖芙不由问:“言少爷不想见他吗?”

    侍从回:“若人人想见少爷都能见到,那少爷怎么忙得过来?既然在蓬莱轩,那就要遵守蓬莱轩的规矩。”

    蓬莱轩的规矩是什么?廖芙想问,却很快有了解答。

    周公在门前撒泼不肯离去,一位侍者和同伴耳语几句,片刻后,一只放在盘的jg致象牙骰盅被端了上来。侍从笑r0u不笑:“周公,你是蓬莱轩的常客了,规则想必不用我多说,只是——您真的确认好了吗?”

    赌大小,算赌坊最常见的一玩法,双方各猜大小,而后凭据骰数决定输赢。廖芙看明白了,原来要见这位少爷,还要过这样一关,也算颇蓬莱轩特se。

    “赌赢了能见少爷一面,这赌输了嘛……”侍者的声音低去,神se也变得意味起来,“自然是要付相应的代价。”

    婴时悄悄在她耳边说:“姑娘,我听说过这个。蓬莱轩的这个规矩,外人叫上刀山。”

    廖芙眉梢微微一:“为何如此称呼?”

    婴时畏声解释:“蓬莱轩一楼赌金银财宝,二楼赌权势名利,唯有三楼,什么也不赌,只有一张赌桌。但若上了这张赌桌想来,就得像赤脚走过刀山一样,活生生脱一层。”

    赌大难不难,说简单,也绝对不简单。屋里的是蓬莱轩的少东家,他若不想见你,自有一百办法,可是这位周公,连这最简单的一都想不明白,难怪会稀里糊涂赔上自己家的地契。

    周公似乎也清楚知风险,一直僵而未动。一散漫的声音从屋传来,漫不经心:“怎么,你不敢?”

    赌徒经不得激,他心一凛,瞪着通红的双走上前去:“谁不敢了?我赌小!”

    骰盅在侍者手转动起来。周围极静,只听到骰在盅不断碰撞的声响和他呼哧呼哧的气声。

    “四四六,大。”

    周公的脸se瞬间惨白了,转就想跑,而那上一刻还面带笑容的侍从陡然变了脸se,一左一右将他在楼梯间擒住,一柄雪亮的短刀ch0u,嗤嗤数声,伴随凄厉的哀嚎,地上多一滩血迹和几新鲜指

    婴时也吓得叫了来。端着骰盅的侍从将视线收回,又转向廖芙,依旧是笑着的:“该这位小了。”

    想见少东家,就得赢赌局,这是蓬莱轩的规矩。

    “姑娘,你别去!”婴时急忙拉住了她。见识过那血腥的一幕,哪里敢让公主殿去冒险。

    廖芙劝:“没事的。”

    周公被剁了手指,因为他想要回输掉的地契,而她不一样,她只是想见里面的人一面而已,并不贪心。

    骰碰撞盅的声音渐渐停来。

    大?还是小?

    举棋不定之际,里间的侍从传讯:“少爷赌大。”

    廖芙抬眸往里看了一。从门的隙重,能看见屋里有一扇jg致的屏风,屏风后是一张舒适的榻,雪se的纱幔被窗风起。

    他赌大,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只得:“那我赌小吧。”

    侍从偏听了听声音,似乎顿了,这才打开骰盅,喜笑颜开:“二二一,小。是姑娘赢了,请。”

    婴时想要跟去,却被拦在门外,侍从:“闲杂人等,非请勿。”

    廖芙走的那一刻,门在背后被轻轻合上。

    她回看了看,才继续往里走。屋檀香袅袅,靠近屏风的架上装着芳华兰草和天蓝se琉璃钵,钵是两只游动的红se小鱼。

    脚是柔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加上半掩的窗,不甚明亮的光线,更让人昏昏yu睡。

    榻上倚着一人影,纱幔朦胧,看不清面容。

    廖芙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她不贪心吗?她想见对方一面,确认是否是记忆的那个人,难不贪心吗?

    真正的徵鸣,现在恐怕正在海寻她呢。自己已经选择了离开,却还为似曾相识的背影抛却了理智似地追来——她恐怕是b那周公还贪心的人。

    她垂睫,却能受到,那纱幔后方的人正在注视她。

    良久,他终于开了,慢悠悠地说:“你的赌运,真的很差。”

    廖芙没有回答,他换了只手撑着脑袋,继续问:“你知在蓬莱轩赌输的人,都是什么场吗?”

    “言少爷说我赌运差,可我还是来了。说明在蓬莱轩里,运气不是最重要的。世上又有谁能把运气真正掌握在自己手呢?”她静了静,说,“重要的是,这个人对言少爷来说,到底是不是想见到的。”

    “莫非你自认为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他似乎轻嗤了一声,“自作多。”

    “是啊。”廖芙回答,撩起裙袍,在他对面坐,“你不想见我吗?”

    她顿了顿,又:“若你不想见我,那我就走了。”

    对面沉默片刻,语气似有威胁:“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像。

    连威胁人的语气都像。

    可这个人——他怎么能是徵鸣呢?他怎么可以是徵鸣呢?

    她的小鲛该永远在海自由自在,而不是忍受剖尾的痛楚,血淋淋地上岸来。

    所以这个人不能是他。

    她不希望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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