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眸，看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月
珠。那珠转瞬即逝，却又循序不绝，一滴接着一滴，如玉如月，十分虚幻。
他顺着珠
坠的源
向上望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片莹白如雪的少女肌肤。
温言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低声
：“你的伤……”
白凛听到他的声音，意识以为他是问顾初云，于是便没有接话。而顾初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低，恭恭敬敬地回：
“多谢师叔挂心，弟
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一
惊吓，现在已经好多了。”
“……是么。”
温言微怔，似乎没料到她会回答。他轻瞥一侧的白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重新将视线落到面前的话本上。
这些话本都是他托范衡帮他买的。他对话本不甚了解，也不知是不是她喜
的故事题材，但听范衡说修真界的小姑娘很喜看，想必用来打发时间应该还是可以的。
脑
闪过这些
七八糟的思绪，温言心不在焉地翻开书页，正要认真看去，顾初云突然惊讶地轻叫一声。
“师叔……你的肩膀！”
白凛听到这话，随即将目光从话本上移开，投向温言的肩膀。
净的白衣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片血迹，血迹慢慢洇开，显然是刚
来的。
她顿时睁大
睛：“怎么血了？”
“没事，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扯到伤
了。”温言垂眸扫了一，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
白凛和顾初云都记得很清楚，温言左肩上的这
伤，是被孟
丰
后的那一剑刺的。
顾初云一听，顿时
张起来：“那、那要不要包扎一？还是找医师过来治疗……”
因为温言看上去完全没有要给自己疗伤的打算，所以顾初云意识以为他不擅医术，需要借助他人才能治愈外伤。
温言平和地笑了笑，轻声安
：“不用，我这里有丹药。”
顾初云担忧地看着他，迟疑地问：“那……您怎么不用呢？”
白凛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他从一开始便服用丹药，那这伤应该早就好了，绝不可能拖到现在还未结痂，甚至因为一小小的扯动而血。
他现在这个样，倒更像是从未治疗过一样。可他是号称第一人的剑尊，太微宗掌门唯一的师弟，凭他的地位和能力，想要治愈这外伤简直轻而易举，为什么要放任它继续恶化呢？
白凛越发觉得奇怪，而温言还在安静思索。他微微侧，睫轻抬，泼墨似的发丝从肩垂落，那双浅淡的似有不解：“我为什么要用呢？”
顾初云一怔。
“反正也死不了……”温言轻笑，“用不用也没什么关系吧。”
顾初云有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但她确信，温言绝对是这世上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的确。”顾初云只是迷惑了一瞬，很快便由衷地
崇敬的神
，“您说得对，我应该向您学习，努力修炼，争取有一天也能像您一样
大，
心
定，不惧死亡。”
温言听了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笑了笑。
他的神依旧温和恬淡，可那双清浅的琥珀睛却郁郁沉暗，仿佛一潭清澈的死。
“不对……”
白凛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有如呢喃，“……初云，你错了。”
温言睫轻颤，却是没有抬眸。
可白凛却
锐地发现了他的异常之。
他并不大，也并非初云想得那般意志韧、所向披靡。
他只是厌恶自己而已。
*
顾初云在温言的竹楼里待了没多久，就收到了谢照生的传讯。谢照生在传讯里叮嘱她把剑带上，虽然不知他的用意是什么，但顾初云还是依言照
了。
毕竟经过试炼一役，谢照生在她心的位置已经今非昔比。
顾初云跟温言别后便直奔东极峰，远远的，她看到谢照生就站在一棵大树，日光灿烂，在他的
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
顾初云的心底升起丝丝甜意，不由自主地，脚步也轻盈许多。
而白凛看着这一幕，脑海却浮现了温言的面容。
他似乎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样，就和他所在的碧霄峰一样，永远都是冷清寂寞的。
他会觉得孤独吗？
白凛摇了摇，试图将这些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驱逐。
她现在哪有心思去
别人呢，毕竟她现在连自己的命运都看不清了。
一把损坏的剑……她还真不知自己会落得怎样的结局。
“初云！”树荫，谢照生看见顾初云过来，双一亮，脸上扬起笑意，“我听说你去碧霄峰了？”
顾初云在他面前站定，理了理衣服，小脸薄红：“嗯，我去问问师叔太渊玄冰还在不在……”
谢照生：“太渊玄冰？你要那个什么？”
顾初云如实回答：“铸剑师傅说，凛冬是由太渊玄冰打造的，必须要再找一块太渊玄冰才能修好。”
谢照生闻言，突然笑了一：“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真的吗？”顾初云一听，顿时面惊讶，“你有别的办法？”
“不能算是办法，不过……”谢照生表神秘，一边卖关一边慢慢从后拿一把包裹严密的剑。
“你看，这是什么？”
剑被包裹在绸布袋，袋用红绳扎得严严实实，但仍然一截
碧的剑鞘，看上去古朴而灵动。
顾初云睁大睛：“这是……”
“一何碧，宗门试炼的奖励。”谢照生定定地看着顾初云，炽
的目光暗
愫，“初云，我想把它送给你。”
顾初云呆住了。
“送给我？”她结结
地说，“可这是掌门给你的奖励……”
“是，所以它现在就是我的所有
了。”谢照生将剑递到顾初云的手里，声音定，“我想把它送给谁就送给谁，任何人都不能说什么。”
顾初云听了他话语的意，全温度陡然上升。
他居然愿意将如此贵重又意义特殊的东西送给自己，就算再不懂人世故，她也明白这一举动意味了什么。
顾初云心喜，却又有些忐忑。
小姑娘双颊发，不敢看少年的神，只好低着小声嗫嚅：“可是……”
“我还是有舍不得凛冬……”
微风
拂，扬起少年少女脸畔的碎发。
白凛坐在树桠上，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
他们看起来已经心意相通了，仅仅只是这样安静地站着，都能
觉到空气萌动的意。
可她却
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凛冬剑已经无法修复了。
即使温言没有明说，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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