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苏志这次休息是因为他最近犯了偏疼，一日竟疼到倒在办公室。吃药也不见效，苏志只好请了几天假在家修养。

    苏志这次的病源于蒋光，近日他从领导那探到风，接任他位置的人目前暂定为蒋光。

    苏志心里这气咽不去，吃不好，睡不好，偏疼愈加严重。

    任期还剩三年，时间说不，说短不短，这其会发生什么变化，谁说得清。

    蒋光这几年得有声有，被提于于理都说得过去。苏志这些年没少给蒋光难题，都被蒋光迎刃而解。一旦蒋光接任他的位置，苏志每日都得生活在恐惧。

    官场上，在位者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离开的人就像被搁置在案板上的，任人宰割。离开权力心，就离开了保障。

    苏志了解自己不是君，也十分清楚蒋光绝不是什么好人。

    苏志想扳倒蒋光的想法日益烈，但却碍于两无法推行。一是蒋光事小心，没留什么把柄，就算有，也只是芝麻谷的小事，不值一提，更不能作为致命一击。二是，苏志年纪大了，最近越发得力不从心。他当初看好的人叫林保国，现在看来他这一选择是个错误。

    苏志当初之所以看上林保国，正是因为他踏实肯的格，这如今却变成苏志厌恶的一。

    在官场上，踏实肯没错，可过于踏实能就是错了。随着得年久越，林保国经验积累不少，人却反倒不如之前机灵，显一笨拙之气。原本苏志打算，趁着剩的这几年好好打磨林保国，可现在对上蒋光，苏志对林保国缺乏信心。

    苏志的任期还有三年，要重新培养一位接班人谈何容易，可要是照原计划让林保国上，他可不是蒋光的对手。苏志担心自己的规划到来就变成竹篮打一场空，最终还是蒋光胜利。

    所以，万全之策便是在他的任期扳倒蒋光，保住林保国。

    苏志这些盘算，在心里琢磨了千百次，无人分担。

    妻是个温柔贤淑的教师，对这些勾心斗角毫不关心。对于苏如烟这个女儿，苏志更不舍得让她担忧这些事。唯一的儿又太小，稚的童言童语偶尔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可无法帮他分忧解难。

    倒是穆启这个女婿

    苏志这几日观察穆启，觉得自家女儿的选择倒算不错。

    穆启言谈举止都透一不符合年纪的洒脱与机灵，模样让苏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可惜穆启太过年轻，而且没有从政的意愿，不然他倒是个好苗。

    穆启察觉到苏志这几日对他的格外关注，他不动声，继续扮演乖女婿的角。

    离开的前三天，苏如烟和继母去买晚上吃火锅的东西，穆启和苏志坐在客厅里聊天，穆启不经意地提起，最近有个烦心事。

    苏志问起他的烦心事，穆启顺推舟提起张李全这个人。其的故事，他了不少改动，只说张李全是大熊的兄弟，跟着蒋明，现在想离开蒋明跟着穆启。

    苏志一听蒋明两个字，立坐直，神突变。

    穆启只当没注意，自顾说着烦恼。

    朋友的朋友，我理应照顾。可是难就难在，这个张李全不敢自己开，要我去和蒋明开这个，这就不合规矩了。

    穆启眉微皱，好像真陷两难之。

    苏志的手搁在上，指和指轻轻敲打着，他装作不解：这有什么难的，你去和蒋明说一声就行了。

    其实，苏志哪会不知蒋明这个人的病。

    蒋明早些年招揽不少人，这些人跟了他许多年，就算换了地方，他们也还是跟随蒋明。其有图钱自愿留的，还有一些人是被着留的。蒋明有个规矩，了他的门，只能他赶人去，没有别人能离开他的理。

    苏志装傻，穆启就陪着他装傻。

    穆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苏志斟了一杯茶，随即叹了气：难就难在这，这个蒋明，轻易不肯放人。而且我这个朋友的兄弟，跟了蒋明这些年，经了不少事，手里总归攥着东西，这个蒋明怎么肯轻易放他离开。

    苏志听完穆启的话，沉默不语，端起茶杯啜了一，说：你这个朋友，带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能帮上他。

    穆启暗喜，面上却显犹豫，他说：爸，这太麻烦您了。

    苏志的方脸上一贯和蔼的笑容，他起抬手在穆启的肩膀上拍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女婿，帮你是份。

    穆启站起来，对着苏志扬起嘴角，如一个谦虚的学生：谢谢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