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老钱，穆启，大熊，三人呈三角形。

    于一角的老钱正酣睡，坐在他对面的穆启和大熊，一个毫无生气，一个如坐针毡。

    大熊让穆启去里屋的贵妃榻上休息，穆启不肯。他坐在原地不动，大熊也不敢动。

    时间在这一方天地里，彷佛静止住。

    穆启的靠在椅背凸起的分，静静看向老钱。

    他的睛虽然看向老钱，但却没有他的影。

    穆启从袋里掏手机，查看是否有穆至的消息。

    屏幕上除了一秒一秒变化的时间，没有任何来自于穆至的消息。

    穆启不禁想，她走时匆忙，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

    穆至用从穆启的钱包拿的钱，打车回到学校后，直奔哲教室。

    哲课早就结束，诺大的教室空，只剩两个人在最后一排坐着。

    一门，穆至就看到后排坐着的柳慕江。

    没错，她正是那天的江江。她边还坐着一个男生，对方看到她扬起嘴角，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嘿！

    穆至一气，把勒在肩膀上的包带扯一扯，迈开大步教室后面走去。

    穆至站定在两人面前，稍显尴尬：嗨，我是穆至，穆桂英的穆，冬至的至。

    刚和她打招呼的男生扑哧一声笑来：你好，穆至同学，我是孙琦，赵钱孙李的孙，王字旁的琦。

    叫孙琦的男生又推了推边的女生：她叫柳慕江，柳树的柳，慕的慕

    孙琦的话还没说完，被柳慕江开打断：你有完没完？

    气氛一冷凝，穆至的脸微变，可孙琦却丝毫没有反应。

    他指着柳慕江把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毕：江的江。

    这个叫柳慕江的女孩，看上去真如穆启说的一般，不好惹。

    她的冷漠摆在脸上，看也不多看穆至一。而她边的孙琦正相反，笑意盈盈的看着穆至。

    柳慕江拿本，放到位于间的孙琦面前：这是这次的题目，时间急，咱们三个分完任务，每个人完成自己的分，这周六午一起合成ppt。

    孙琦坐在最外面的椅，柳慕江靠着他坐。穆至站在孙琦的右手边，低看柳慕江的笔记。

    笔记本上，自上而记录着要，言简意赅。都说，字如其人，柳慕江的字倒真印证了这句话。

    她的字既有龙飞凤舞的随意，却也有几分刚劲的风骨。

    柳慕江伸手指在本上了两，如葱般纤细的指尖抓住了穆至的视线。

    柳慕江问：你们对题目有什么看法，咱们现在整合，定好方向。

    孙琦耸肩，柳慕江看向穆至：你呢？

    穆至的视线还定在柳慕江的纤细的指尖上，她像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抓起提问的孩，慌地摇摇。

    柳慕江叹了气：你坐吧，咱们三先讨论，把方向定好。

    穆至嗯了一声，在两个人的对面坐，回转和两人脸对脸。

    柳慕江拿一支笔，在题目列了三条方向，一一询问穆至和孙琦的意见。

    一开始，穆至还有些拘谨。这拘谨来的莫名其妙，她和柳慕江仅有一面之缘，今天也只是第二次，可她觉得对柳慕江莫名亲近，而正是这亲近导致她的拘谨。

    她听着孙琦和柳慕江两人因意见不合，一来一回地讨论，她的心慢慢活络起来，也加到讨论。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近两个小时，才把题目定来。

    在这一场讨论，穆至对两人不得不改观。

    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孙琦，在讨论时却显严谨的调研态度；而原本显得咄咄人的柳慕江却是退步，和三人观的那一个。

    穆至自从上大学后，不知不觉松懈来，对待许多作业和课题不再秉持百分百的认真严谨。今天见到孙琦和柳慕江后，她心的那劲儿又被两人激起来。

    三人地讨论，完毕时，天已经黑来。

    孙琦提议一起吃饭，柳慕江没有拒绝，穆至也答应来。

    三人一起走教学楼时，天上已布满星星。穆至抬看了一天空，突然记起穆启。

    也不知他有没有乖乖听话休息，有没有吃晚饭。

    *

    穆启自然没有吃晚饭。

    老钱这一眯，就眯了一整个午。等他睁时，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月光透过一小扇窗洒在穆启和大熊间的空地，像是被打翻在地的一杯，在地上形成了动的一湾。

    老钱从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黑丝绸顺着他的动作向上，像是一条蟒蛇缠在他的上半。

    嗯舒服了。

    老钱伸完懒腰，看一对面的两个人，咂咂嘴：有福难享。

    说完又转向穆启，两只矍铄的盯着他：你把你袋里揣着的东西拿来，别在我跟前玩枪，我害怕。

    他看着穆启掏枪，又偏对着大熊：你把我屋里的墙角那堆东西拖来。

    大熊听话地走房间，拿着一堆东西来。

    老钱看着穆启摆放在桌上的黑手枪，兴地咧开嘴：这就对了。

    他把手指掰得噼里啪啦响，从大熊端着的东西里挑一把手术刀，一把手术剪，嘱咐大熊把截肢用的锯也拿上。

    老钱带着穆启和大熊走到小屋后面病人专用的休息间，他站在门，对穆启努嘴：开门，让这孙不开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