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章翎依旧牵着他的手，指甲抠着他的掌心，摇
问，“十八岁怎么了？就算你离开你妈妈，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蒋赟微笑：“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好几次，上
不考虑这些事，我现在觉得真明智。章翎，那会儿我俩才十六、七，十八岁好像还很远。我骗自己，船到桥自然直，于是放纵自己和你亲近，答应和你一起去北京，想着那是很久以后的事，可是十八岁就这么来了。”
章翎还是摇：“我不明白。”
“章翎，你明白的，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女孩。”蒋赟反手扣住她的手，手指与她纠缠在一起，“你知
我的心意，从来没变过，但我实在想不
来，将来要怎么和你相
。”
章翎着急地说：“就和以前一样相啊，我喜
和你在一起，我想看到你，想和你聊天，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你没变过，我也没变过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就很难。”蒋赟叹气，“我问过熟悉的警察大哥，读警校和别的大学不太一样，平时除了上课还有训练，周末、寒暑假可能会参与一些执勤安保工作，会很忙。我现在依旧是低保
，
给我留了些学费，不打工的话撑不了四年，读警校又很难打工，没那个时间，所以我可能还要申请助学补贴。”
章翎愣愣地看着他，他说的这些事，她从未考虑过，倒是想过蒋赟毕业后工作买房的事，那更遥远了。
蒋赟说：“那次泡温泉，我说我们要考，不能考虑这些，你说你懂。你告诉我章翎，如果我们一起去北京上大学，我还能用什么理由搪
你，我依旧不能考虑这些？”
章翎倔
地摇，
泪涌眶：“我不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看到她哭，蒋赟几乎心碎，还是耐心劝她：“章翎，我近几年都给不了你好的生活，我
不到上大学还要靠你父母资助。我怕我在的地方反而不安全。我怕我将来警察，你会跟着担惊受怕。我怕你脑
了，为我放弃国读研。我怕你父母明明不同意我们
往，因为拗不过你而勉同意，最后你后悔了，对他们哭诉我有多糟糕。”
章翎哭得好伤心：“不会的，你说的这些都不会的……”
“你还小呢。”蒋赟抬手
她细碎的短发，“章翎，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没有房
没有钱，一个亲人都没有，
后还跟着个通缉犯，未来的路注定很危险。我不怕危险，我怕的是连累你和你的父母。”
他的语气变得格外温柔，“你从来没有吃过苦，爸爸妈妈都那么
你，你家里的亲戚也都是
面人，如果你有了我这么一个男朋友，你说说，像话么？”
章翎哭得说不话来，她被
懵了，从
到这个房间后就一直被蒋赟带着走，只听到他在说，偏偏他说的这些东西，她都无法反驳。
蒋赟着她的脑袋：“以前我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以为喜就是喜，没那么复杂。现在你还是小，但我已经懂了，我知男生和女生谈恋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寝室里的小孩都没满十六岁，他都能给我榜样。”
“章翎，你一直比我聪明，比我靠谱，你自己说说，我说的有没有理？我可以去北京，去了以后呢？咱俩在一起？我可能连一顿饭都请不起，到时候怎么办？你买单吗？我接受不了的，不是说我大男主义，至少要AA吧？我AA可能都不行。”
“我希望你能过上好日，不要像我妈那样，傻乎乎地为了
嫁给我爸，四十多岁了还要被她那七十多岁的老爸指着鼻骂，说她当年鬼迷心窍，跟了我爸那个穷小。”
“章翎，我庆幸我们没有开始过，我相信你能很快走来，你会忘掉我。你往后想几年，我俩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很大概率会吵架，会分手？为什么非要拖到那时候去吵架，吵得两个人都忘了以前的
好，然后再分手？不如现在，趁还没开始，就结束吧。”
章翎一声一声地着气，睛都哭
了，看着面前的蒋赟，突然觉得他好陌生啊！
以前，他们相时，蒋赟比她不了几公分，人又瘦，表面上会和她斗嘴，实际上对她言听计从，他们在一起时，她向来占主导地位。
现在不是了。
章翎剪着学生气的短发，材纤瘦，
着镜，而蒋赟形大，嗓音低沉，明明只比她大三个月，坐在她面前，竟有一
大哥哥面对小妹妹的
觉。
他说的那些话，像是经过缜密思考，如此冷静，连睛都没红一
，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章翎无法反驳。
她很想无所顾忌地喊：我就是喜你！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答应过我要去北京，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可她喊不来。
她并不比别的女孩成熟，就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喜可可的小东西，兴时会笑，伤心时会哭，良好的家教让她从来不任
，不骄纵，碰到事会先分析，再想办法解决。
她的确比别的女孩更理智通透，所以她明白，蒋赟说的都是对的。
他们一起去北京，开始谈恋，真的可能会分手。
因为他窘迫的经济况，因为他繁忙的学业和训练，因为他背后
魂不散的犯罪分，因为她的父母很有可能会不同意。
但章翎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她第一次这么喜一个男孩，被他又倔又韧的
引，却又想不办法解决他说的那些问题，于是她只能哭，觉得好不公平，蒋赟都不给她辩论的机会，一上来就把路都给堵死了。
蒋赟心疼极了，摘她的镜，像以前那样撩起衣摆帮她
拭镜片，又摆到一边。他摸摸她的睛，
她的脸，柔声：“你别哭了。”
章翎凑过去，轻轻地抱住他，蒋赟也张开双臂抱住她。
他说：“章翎，你是天底最好的女孩，我真兴，你居然喜过我。”
章翎哽咽着说：“你也是很好的男孩啊。”
蒋赟失笑：“你看，你都没法说一个‘最’字来，因为你知，我不是最好的，比我好的男生太多了。”
章翎心都要碎了：“不是，没有……”
蒋赟闭上睛，轻她的背脊：“我们一年多没联系，也过来了，我过得很好，你也过得很好。以后，不就是一个个一年么？我依旧可以过得很好，你也一定可以。”
章翎在他怀里问：“你会考去哪儿？”
蒋赟想了想，说：“某个省的警校吧，抱歉，我不想告诉你，我现在的境还是有
危险，去了警校反而比较安全。我和我妈的事已经理好了，以后，我不会再和这边的人联系，反正，袁家村也拆了，我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了。”
章翎从他怀里来，泪迷蒙地问：“你今天叫我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蒋赟：“对，我不想对你撒谎，也不想藏着掖着不告而别，我和你之间一直都是有话就说的。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实在是找不到解决办法，你很聪明，我相信你都能明白。”
他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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