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讨伐

    时隔两年，他披星月，终于赶在圣诞舞会的那天回到斯克勒。

    舞会已经开始了，他风尘仆仆地裹着件披风，还来不及换一军服，便急忙小步跑到老地方。

    但他的女孩已经不在台上等他了。

    帕维尔在月厅的台站了一晚，她过的风、看她看过的景，靠在她可能不只一次倚着的栏杆。

    他设想如果莉莉亚现在推门来，看到已经不复从前那样呆钝的自己，看到可能算得上俊俏的青年，她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会怎样说起话来？

    他会轻轻挽起她的手，告诉她自己这两年的见闻；告诉她她是对的，他不是没用，他只是没有找到自己擅的事而已。相比起在皇里苦读那些枯燥的书本，疆场上的谋略、上的驰骋，才是他崭角的地方。

    真希望让你看看我在擅的事上闪亮的样。

    他会真诚地看她的蓝睛，把两年前没来得及说的话补上。

    但是，她没有来。

    台上栏杆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酒阑灯灺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来。

    帕维尔落寞地回到寝室时，父亲遣人来寻他。

    帕维尔，这次的历练，很。父亲严肃的语气有不加掩饰的赞赏。

    谢谢，父亲。帕维尔不骄不躁地谢。

    少年郎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赏识，还是禁不住微笑起来。

    快乐的时候他也会想起莉莉亚。

    过去两年，他从一个纸上谈兵的呆瓜，在各糗、被骂、被分到终于在老伯爵的指导，领军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两年能改变一个人许多，尤其是一个不到二十岁、意气风发的青年。

    来年，我军将继续西，力图攻占赛罗。父亲宣布。

    为了取得更多资源，大的斯克勒大军将继续西。

    帕维尔。

    是。

    他垂首恭敬听候吩咐。

    来年，我会任你为查理伯爵的第一副手。

    啊，来年天来临的时候，他就要起行了。他要成为的军官，带领帝国、带领人民，创千古留名的事迹。他的名字将要传整片大陆，那么，莉莉亚一定会听闻他。

    这是他们仅有可能的集了吗？

    帕维尔的心缩成小小一团，像脱的柠檬。

    对了，这次你的凯旋，想要什么赏赐？父亲忽然想起要犒赏他这两年的辛勤。

    赏赐吗？他只想到一件事。

    莉莉亚

    父亲，帕维尔希望求娶诺特兰王国的莉莉亚公主。他弯腰说。

    求来这样的赏赐会不会太没了？

    不、不，怎么会？她是他的缪斯。

    父皇沉：诺特兰的莉莉亚啊

    帕维尔张不已。

    这个大概不难，小国对大国总是天然的依附。

    帕维尔忍不住笑弯了，可的贝齿。

    想到两人将再次相逢，他整整半个月都兴奋得睡不好。

    但也仅仅是半个月，诺特兰回信拒绝。

    信件是一卷羊纸，开礼貌客多谢殿的错、殿是何等、作为父母是多么希望得到像殿这样的女婿废话扬扬洒洒写了半卷。

    半卷才是正题莉莉亚公主已经在多年前心有所属，与自幼相识的贵族公定婚，而且将在来年岁末完婚，很遗憾不能与斯克勒帝国联姻。

    呵。

    帕维尔听着信件的容，不禁冷笑。

    怎么会？莉莉亲说过她希望嫁给别国的王室，而不是本国的小贵族。这肯定是诺特兰私心的决定因为不想在联姻时把国土拱手让人。

    但他可以怎么样呢？

    而且，莉莉不可能不知他曾求娶于她，她不是说过这是她的心愿吗？

    会不会是她看不上自己？他们的相识，终究是不能见光的。那年在台让他心猿意的话，说不定只是她随应付，转瞬就抛诸脑后。

    他们从没见过面，又怎么会认真对待彼此的承诺呢？甚至称不上承诺。她可能真的有个青梅竹，心甘愿嫁给对方他应不应该庆幸自己来不及告白，没有自取其辱。

    他亲自再写了一封信到诺特兰，但是直到来年日他发的那天，依然没有回覆。

    于是他带着清晨的、日的霞雾，毅然骑上了，一路往西而去。

    蹄卷起风沙。他没有回，因为他留恋的故乡在他方。

    连绵的雨，天气冷。军人不畏寒雨，但老伯爵已年屆六旬，他不年轻了，三月的疠气竟然就这么快速腐蠹了他素来健康的。

    老伯爵去世了，这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谁不知行军是九死一生的事。

    帕维尔临危受命，成为了斯克勒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主帅。

    帕维尔认真研究地图原定路线再西偏一、再一、再一就是诺特兰了。

    可不可以不走寻常路，奇制胜呢？

    起了这个念，他彻夜不眠，独自在火堆边制定周详的计划。

    他把理由对辅助他的老军官正正经经地说了一：诺特兰积弱多年、地势平坦、补给充足理由，在他心里其实都抵不过那一个理由。

    军官们沉良久，对他的计划：可行，是个周详严密的好策略，殿尽放手去吧。

    帕维尔忍不住笑了声，他幻想到将要发生的好。

    军官们以为他是因为他们的首肯而笑，觉得少年郎的神采奕奕实在可，也一同微笑起来，在篝火边碰响了杯，说起了沙场事。

    他心不在焉，满心只想着那个最重要、却没有说的理由莉莉亚在那儿啊。

    他满足地反覆默念她的名字。

    她不是说过宁愿国家灭亡也不要当女王吗？谁她是不是玩笑话，一个公主必须为自己的言论负责；而他会遵守自己的诺言，那不是玩笑话。

    所以莉莉，不用害怕，我只是来接你而已。

    蹄踏在诺特兰王大门前的石地时，有不真实。

    军队已轻易城，重重包围了王，他领着在院蹉跎，转了好几个圈也不没敢去王。

    士兵回报诺特兰的王和王后已经自杀。

    啊他从来没有打算伤害他们，只是责任使然，他必须要把他们禁起来。

    莉莉亚会不会恨他？她看见父母自杀，会不会

    那么，莉莉亚公主呢？他问完以后，又彷佛害怕听见什么噩耗，别过去不看那个小士兵，心得虚快。

    她已经不在皇，属问了许多人也没有愿意透她的行踪。

    他的手勒缰绳，儿吃痛地嘶鸣，剧烈地昂起首，但帕维尔仍泰然坐在背上。

    该死！

    他多么想要派人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搜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