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

    历腊月，离年关不远了，距离柳慕江的生日也没几天。

    柳慕江提前一个月就收到了柳廷方打到账上的钱，依旧是和她年纪一致的数字，后面再加几个零。柳慕江拿着这笔钱请孙琦和穆至去桐城大学门的烧烤店狠搓了一顿，又给自己买了块贵的要死的表。

    学校门的烧烤店基本没变样，柳慕江他们要的微辣味，上来的依旧是重辣。柳慕江，孙琦和穆至一人一串腰，另一只手里举着瓶啤酒。一腰，一啤酒，不亦乐乎。

    孙琦和穆至的相模式在柳慕江看来有些别扭，说他们是侣吧，眉来去间也是意绵绵，可这意间总隔着什么，柳慕江也不破。

    柳慕江不吃糕，孙琦和穆至就没买。孙琦和穆至送了她一整钻石首饰，这是柳慕江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

    *

    柳慕江收到的第二份礼，是来自屈非的。

    自从被调到分校，屈非比之前安分了不少，只是偶尔间给柳慕江发几条工作消息和无关痛的关心。

    在柳慕江生日的前一天，她收到了一份来自于屈非的包裹和一束红玫瑰。

    包裹拆开，里面是一只黄的泰迪小熊，一只穿着红衣的泰迪小熊，和柳慕江之前拥有的那只一模一样。

    柳慕江小时候，害怕自己睡觉，江黔为了哄她，就给她买了一只这样的小熊，陪着她睡觉。有了小熊在边，柳慕江就像有了保护神，黑夜变得没那么可怕。

    江黔去世的那一年，柳廷方带着柳慕江搬了家，搬家的混，那只小熊丢了。柳慕江为此哭了好几个晚上，柳廷方也只当她是胡闹。后来，柳慕江渐渐习惯了没有小熊的陪伴，自己也能睡。

    隔了这么多年，柳慕江记忆的小熊又回来了，由屈非带了回来。

    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必须依靠小熊才能睡的小姑娘了。

    柳慕江把小熊搁在桌上，盯着看了一会儿，又重新把小熊装回盒里。

    *

    柳慕江收到的来自陆雱的第一份礼是一件衣。

    重逢的那一夜，柳慕江和陆雱动之没掌握住力度。柳慕江撕毁了陆雱的一件衬衫，而陆雱挣坏了她一件衣。柳慕江没把她破坏的那件衬衫放在心上，但没过几天，她收到了一件陆雱送的衣，比他撕毁的那件还要贵。

    陆雱追了柳慕江一年，送的礼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都被柳慕江压了箱底。柳慕江也不指望陆雱给她一个多么多人意料的惊喜，只要他陪着她好好的吃顿饭，个蜡烛，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看，人就是这么双标。喜的人，只要在边，哪怕什么都不送，她就心满意足了，连生日糕都能多吃两块。

    *

    陆雱带柳慕江来的地方，实在有些超乎她的想象。柳慕江知，陆雱是没什么浪漫细胞的，但在她过生日时带着她来面馆吃面，还是一家位于城乡结合的小面馆，她还是没料到。

    陆雱要了一碗面加一个煎，简简单单，清汤寡；柳慕江要了一碗面，汤上飘着红油和切成大块的。

    两个人低吃面的时候，门还间或来一些了班的工人，嘴里还说着今天的天气和工地里发生的趣事。

    从这往东再走500米，拐个弯，有一条破胡同。胡同里的房，好的500一个月，差的300一个月。沿着胡同再往前走，有一家澡堂，里面有一位工作了30年的搓澡老大爷。过了澡堂再往前走1千米，有一家废弃的修车厂。

    陆雱把碗里的煎夹到柳慕江碗里。

    那都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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