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
耳机，随便
开一个歌单，开始播放。
陈词滥调。
靡靡之音。
听不清唱的什么。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酒劲之
，不耐烦地一首一首切过去，有的甚至连前奏还没放完就被切掉了。一
过了十几首歌，手指忽然停。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
风雨我从海上来
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这是听过的歌。
小的时候，在姥姥家，小姨经常放这首歌。她有印象，只是一直不知
歌词。
打开手机，文字在
睛里排成了诗。
“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
心里忍不住
痛，猛地收
，又猛地放开。
不要。
我不要你存在于梦境里，让我用半生来回忆。
许千忽然认清了什么东西。
在酒
的作用，顾忌被一一击碎。
她知自己一直在戒备的是什么。
什么规矩，什么
言，那些狗
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不就是被人戳脊梁骨吗？不就是被唾弃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些年她见过的恶意太多了，不差这一半。
只要睁开睛就能看见路帆，什么都无所谓。
把最后一
酒喝光，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好友列表里只有十几个人，给路帆的备注是一个“啊”字——那是每次见到时都忍不住在心里发的
叹。a字为首的一行里，只有她一个人，骄傲地排在列表
端。
拉开聊天框，盯着屏幕看了好久，退。打开朋友圈，拍酒瓶的一角。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剩无语。既然是天时地利的迷信，那我就赌这一把。”
设置一人可见。发送。
和那封贺卡一样，希望你能明白。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
。同一栋楼里，好几家都换上了新的对联。周梅也买了一副回来，让许千贴上。扫除，置办年货，母女二人之间的气氛得到缓和，甚至还一同去商场挑选串门时的年礼。
周梅在米面粮油之间转来转去，许千推着车，心里合计送什么给路帆比较合适。既然路帆已经答应了可以去找她，那当然是非去不可了。只是大过年的，总不能空手去，怎么说也要带什么。
买什么好呢？他们大人常挑的那些东西，虽然实用，但总觉得有俗。
“妈，”许千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你说，我要是想送老师，买什么好呀？”
“送老师？拜年吗？”
“也不算拜年吧……就是过两天去她家看看。”
周梅把两桶油放
购
车，看看许千，“你们老师要退休了？”
“啊？不是呀。”
“那你去看什么？过几天开学不又能看见了？”
“诶呀，就是去找她一嘛，放假之前都跟她约过了。”
“大过年的，忙活完家里的事还要去走动亲戚，人家哪有功夫招待你？”
“我又不用她招待什么。”许千来了
绪，不耐烦地说，“我们说好的事，你就别
了。”
“还不让我……不会是男老师吧？”
“你想什么呢！？女老师，女的！”被隐隐戳到了心思，语气不免变得慌张。
“叫什么名字？”
“路帆，教我语文。”
周梅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停滞，“路帆……这人我好像认识。他们家是不是有个男孩，上小学？”
“啊，是。”
“那就对了。她妈之前在我们科室住院，好像是去年的事吧。”
“前年。”
“对，前年……诶？你怎么知？”
“上课时候她提到过。”
“哎，她也
难的，家里就她一个孩，大学没毕业她妈就病倒了。听说她在学校成绩特别好，当时都拿到国的名额，因为她妈，没去成，才回来当了老师……”
是这样的吗？
上一次谈起时，路帆只说回来是为了照顾妈妈，却没有提到未选择的另一条路。许千的前浮现一个单薄的影，站在窗边远眺。
每次你看向的，是舍弃了的远方吗？
“买箱
吧，或者买保健品之类的。”
“算了，再说吧。”
除夕。
小区里，鞭炮声此起彼伏，挂鞭、
炮，还有拿在手里的小玩意，一个接着一个。孩们捂得像小熊一样，扬着手追逐，在大人们边跑来跑去。许千站在
台向看，不禁有些羡慕。
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真好啊。
时间快到了。妈妈在厨房喊了一嗓，她跑过去盛过刚锅的饺，端到茶几上。电视放着
晚，
快的歌舞把气氛拉满。
周梅也过来了，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说：“过十二了给你爸打个电话，还有爷爷，你小姨。”
许千看看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背着光，显得面
发黄，竟有些陌生。
“嗯。”
歌舞结束，台上站满了人。主持人开始倒计时，饱
激，仿佛在呼唤崭新的纪元。
许千赶拿来手机，打开聊天框，飞快敲文字。
“……五，四，三，二，一！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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