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O感光度 - 第94章

    我没有去公司，而是收拾着行李，准备回家，回到有季凝遇的地方。

    没想到两年一眨就过去了。

    行李箱旁安静放着一个盒，里面是一摞又一摞的胶片与信封。一年半前，季凝遇开始了环球行动，他答应我的东西如约送到我手上。十八个月，四个企划，四封信，数不清的照片。我虽不能随他同行，但那些记忆在字迹与影像一次次复活，带我走他为我共筑的梦境。

    季凝遇来信——

    8月13日

    哥哥，早上好啊，今天也很想你。

    我现在在飞往罗毕的途。在飞机上写信，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也顺带改掉了我一上飞机就想睡觉的习惯。

    关于非洲动大迁徙，我们杂志的自然地理栏目其实已经过很多报了，这是大众始终兴趣的题材——不论是在电视、纪录片，还是各类自媒里。

    但你知，我们此行的目标并不是重复，而是要在经典题材找到新的突破。再次踏上这片充满野与生机的草原，我的心依旧澎湃。可这一次与童年时单纯的旅行不同，我们肩负的是更挑战的拍摄任务。

    此次合作方是一家全球领先的运动品牌，他们计划以“年度动迁徙”为心意象，将运动服装的设计元素与不同动的特相呼应。我们小组受命完成全专题拍摄，打造以自然与生命力为主题的宣传片与视觉系列。

    这封信可能会写得很。我们的工作行程排得极满，但我会尽量空闲，把一些想与你分享的经历写来。你一向担心我的绪与状况，这一我心里很清楚。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应你早先的要求，这次发前，爸爸特意为团队备了专业医生与野生动学教授，所有的设备与当地向导经过严格筛选，都是最级的。

    我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绪，一个积极沟通、不让大家失望的领导者。

    8月15日

    我坐在越野车里穿梭于黄土飞扬的草原，太炙烤着大地，裂的土壤闪着白光，乞力扎罗山的浅蓝廓在晴朗的天空隐约可见。远金合树的稀疏树荫，一只猎豹半卧着，尾轻轻甩动，惬意地栖息；角成群在远方缓缓移动，蹄声敲打裂的土地；几只颈鹿伸脖颈，啃树稀疏的叶；鬣狗从影里悄声探，警惕地注视着周围。面对这样的场景，你或许能懂我想将他创造成什么样的影像——它既可以像泰勒斯威夫特《wildestdreas》v里那气势如虹的浪漫，又能带国西片里纵横驰骋的自由。

    你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这些只是旅途的风光，拍摄区域都位于保护区，随行有专业向导和安保。合作品牌方非常用心，还安排了一架复古直升飞机——机以酒红与米白相间，畅的弧线显示优雅的比例，机尾微微翘起。真漂亮，要是爸爸也能给我买一架就好了，哈哈。

    总设计师的创意令人惊艳。有肤如金的小麦模特，着线条致的田径装，在斑群奔跑的背景疾驰；也有如黑珍珠般的健模特；而国区代言人则是羽球世界冠军。他们复刻当年的光动作，每个人都与自然景观呼应，力与完结合。

    8月20日

    哎呀，昨天你和我通电话时，为什么看着我沉默不语？

    其实我都明白，你是不是看我太辛苦、瘦了些而心里难受？我知你的好，你不会因为天气恶劣或条件艰苦就不让我去那件事，你只会一遍又一遍叮嘱我要注意防护。尽我的手糙了一些，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握上来；尽我的脸晒黑了一些，你也会夸我好像更有男气概了。

    非常幸运的是，这次拍摄期间我们还偶遇了自然栏目组，他们的红外照相机记录了很多动的滴。我还去了一些当地落，看到了国基建项目在小国家发挥的大作用。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都不觉得累，我很开心。

    9月9日

    这封信很快就要到尾声，我没想到自己在外待了将近一个月。虽然我不像你那样能写优的文字，但你能懂我的真心就好。我在照片后附上了日期、时间和地。你让我多发一些带着我自己的照片，我也照了。工作上的趣事我都在电话里和你分享过，老师们对我都很好，而且你也知，只要不缺钱，几乎没什么问题。

    很快回国后，我就要开始着手这次后期制作，这次杂志会有些大胆的尝试，你想必也收到了消息。当国杂志版本确定后，同步到分就是你们负责的分。亲的，请务必认真对待。

    这封信寄后才会到你手上。你昨晚问我想不想你，我说“有一”。其实，不是“一”，而是很想很想。过年你会回国，对吗？不仅我想你，岑爸爸也很想你了。

    我你。

    ————

    真实永远是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东西，季凝遇的第一封信就是完的。

    他选择回国整理后才寄，我在九月收到了一打包装的快递。拆开之后，是他的世界，他的记忆，以及他想向我展示的最真实的自我。读到最后一行时，我的泪不自觉地落在纸上，开了些字迹。

    那天与他视频时，他已经回到家，而我早上才刚睡醒。昨晚不知怎的，突发奇想喝了酒，脑袋的。看着他，我突然就忍不住了，说了很多话。我好像吓到他了，他反过来安我，还问我是否希望他上飞来陪我。

    我很少有这样的受，也很少在他面前袒自己的脆弱，但我确实很想他。到底还要熬多久，才能再见面、再拥抱和亲吻？

    季叔邀请我回去过年。这一年，没有去年那么闹。外公比医生预料的还要，竟然奇迹般地活了来。温姨对我的态度不冷不，仍会在餐桌上提起季凝遇和席斯越的事，但我知其的幕，也没多理会。亲见到凝遇，他总归和视频里的模样不同，真的大了很多。与辈谈话时，他也不再带着当年的局促，或许我的离开，真是他成最大的助推。

    要回法国的前两天，我们又了。我送给他的那枚戒指，在他指上留了的印痕。而我也早将他送我的那枚，从脖上摘，到了手上。

    无尽的息和亲吻，似乎怎么也无法彻底诉说那久的思念。

    回法国后，我不停蹄地继续加班加。分的项目一季比一季多，好在调查记者的项目已经完成了最难攻的分。所有资料都已整理归档，我与季叔约定的最后一年，我要在这一年里完成剩的所有制作。

    与季凝遇的联络并未断。三月底，我收到了他的第二封信。

    凝遇的行文风格没有太大的变化。信的开篇，总是向我代自己的目的地与整计划。他随国家科考队的步伐，带着自己的心团队，从阿廷向极地发。

    夏天，他的文字充满活力与烈；但到了极寒之地，他的描述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冰霜，显得肃穆而静谧。他向我讲述跨越峡谷时渡的颠簸，写到自己在船舱惊得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