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新世界 - 第52章

    他们就这样，见不到面的时间里，保持着一两天一个视频电话的频率。

    七月，饺和柯德莉就策划说要给她们的好闺李致知个惊喜生日派对。她们计划着在李致知门工作那几天偷偷把派对品运到租屋里装起来。他们四个人拉了个小群讨论程。饺给徐冬河分派完任务，特意说了句：“你注意，别馅啊。”徐冬河还迅速回了个“乖乖”的表。

    徐冬河和柯德莉把快递到的东西运上李致知的小屋。他们盘坐在地毯上拆包裹的时候，李致知的晚间视频电话正好过来。徐冬河慌了一，脑袋短路了几秒，突然重重地了个“拒接”键。柯德莉和他对视了一。手机又忽然响起来。徐冬河继续了“拒接”。

    李致知在对话框里弹了一串问号。

    零基础撒谎选手徐冬河也不知了什么状况，大脑白茫茫地回说：有晚课，不方便接。

    李致知很快回了句语音过来：“大哥，你在放暑假啊。”

    柯德莉叹了气说：“天啊。”

    徐冬河两打字的大拇指互相看看对方，气般地垂停在半空。过了一会儿，他给李致知回了电话。李致知盯着镜问：“你旁边有人？”

    徐冬河。李致知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不喜我了？”他说完，一秒忽然就开始啪嗒啪嗒掉泪，伤心地说：“徐冬河，你轨”徐冬河慌得从地毯上了起来，着急地说：“喜啊，喜的。我没我旁边是柯德莉啊，我们在帮你准备生日派对真的”

    他把镜转成后置，指着地上的纸箱说：“真的，还问宝珍姑姑要了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打算挂起来。这些，这些是我们以前的合照”

    李致知已经掉了那几颗鳄鱼泪，凑到镜面前饶有兴趣地欣赏地上的惊喜派对用品。

    柯德莉缓缓站起，拢了拢发，踩爆了一个刚好放在旁边的气球，摔门走了。

    那些生日会上的气球，后来寿星回来了之后自己鼓着嘴了半天。惊喜生日派对就在完全没有惊喜的况，还算完满地办了起来。柯德莉用相框把小时候糯米糍一样的李致知一直到拍季服饰的李致知都框起来，摆在客厅各。乐乐剪了个视频送给他。素材都是徐冬河那只黑摸屏手机里那些。十四五岁的李致知坐在电瓶车后座，一只手搂着徐冬河的腰，一只手举着手机拍远闪着波光的江面说：“徐冬河，好大一颗落日啊。”

    徐冬河坐在前面侧看了一。李致知把吃了一半的榛果巧克力徐冬河嘴里。

    一帧，他们坐在老余家客厅里因为把拍照模式成了录像模式，于是将错就错对着前置摄像挤眉了半天。李致知偷偷亲了徐冬河的鼻尖。徐冬河抬看老余他们有没有看见。他们挤在镜面前傻乎乎地笑。

    有一天从2046d离开的时候，在街市上碰到街唱歌卖艺的人。李致知停来，打开手机录了半首歌。有一天，跟着李宝珍坐动车去邻市的神科药的时候，李致知拍了窗外大片大片绿的原野。有一天，陪余在小鸟公园坐了一会儿，那一年荷开得特别好。

    考结束那天，晚上和徐冬河去江边散步，他们趴在围栏边看着渔船摇摇晃晃的灯火。李致知把镜对着徐冬河拍了一会儿，伸手揪了徐冬河的脸。徐冬河越过手机，也揪了他一把。镜摇晃着，他们在画面外面嘻嘻笑着

    柯德莉和饺也笑了。

    但李致知没有笑，他回看了站在他后的徐冬河。徐冬河会意，拿遥控掉了那个视频。乐乐尴尬地挠挠问：“我剪得不好啊？”

    派对结束之后，投影屏的画面还停在江边那里。徐冬河在餐桌边收拾着空酒罐。李致知抱坐在椅上饺夹在礼里面的信。

    饺说：小男神，生日快乐啊。我和你说，徐冬河一开始和我们说，他谈了个男朋友的时候，我和乐乐把那句话颠来倒去翻译了一，并了几个小时阅读理解。徐冬河说，真的，他有了个男朋友。

    我和乐乐、徐冬河在复读学校认识。他当时常常一个人闷坐在教室后排解着题目，格也是又闷又呆瓜。考结束后，我们一起喝过一次酒，喝得烂醉之后，我才哭着和他们说，我被校园霸凌过。三一整年，那些细小的语言和行为如同针孔，即使我看起来痊愈了，我的动脉上永远有被扎开过血的痕迹，而且时时会疼。乐乐有个蛮畸形的家，爸爸妈妈离了三次，复婚了三次，各自外面还生了别的孩，反正不清不楚的。

    我们讲完，徐冬河还是那样，闷喝着酒，关于他的事他从来没跟我们讲过。我和乐乐好怕他就会那样闷闷地过完大学四年，所以常去找他玩。乐乐给你剪生日视频的时候我们才知，你们两个很早就认识了。他以前原来是个大寸，校服拉链规规矩矩拉到，背一只很旧的帆布书包被你拉着到跑。你们常很晚了还在街上闲，带着某似是而非的快乐开玩笑、吵架或是说悄悄话。我从这些那些断续的片段里很难拼凑什么，包括视频里其他的那些大人是你们的朋友还是谁，包括为什么拍视频的人都是你，但那只手机最后是他在用。

    因为我也有想要绝不提的年月，所以我理解你们的缄默。不怎么样，你们重聚了，而且跨过那几年，大成人了。李致知，迎成为十九岁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