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 - 第二十二章

    「一直在这想东想西也不是办法，虽然嘉恩什么都不会说，但你应该也不是真的一想法也没有吧？那样的话，就别那么多，总之先朝你想到的方向着手理不就好了？」

    虽然常常嘴上没句正经，但大多数时候，葛盈也还是那个可靠且一路关心着她们的挚友。临别时说的这席话，看似是个不负责任、不着边际的建议，但对她们来说，或许正是最合适的解方。

    况且，正如葛盈所说，她确实也并非真的毫无绪。毕竟自己也是这些年来一直看着韦嘉恩的人。

    同是能力优秀且被委以重任，葛盈是怀自信、遇越的类型；韦嘉恩则是会自添烦恼，总担心自己得不够好、达不到他人的期望。去年年底晋升经理之后，韦嘉恩被指派负责新產品的开发企划，因为是一次让销售参与產品开发，两个门需要协调的事不少，工作也因而变得多了起来。像韦嘉恩这样对自己有所要求，又总怕拿不别人期望的成果的人，伴随而来的压力可想而知。大学时，岑凯言就曾经看过几次她蹙起眉、住胃的模样，只要想到现况，自然也能联想到她或者是因为压力太大、工作太累，而不嚥。

    只不过，她那总是将事掖在心里的坏病到现在都还没改变，对于让她烦心的事往往绝不提，岑凯言就算想为她分忧也无从着手。

    送葛盈回公司之后，岑凯言来到位于市心的商业区。

    这一带厦林立，附近都是大公司和外商公司的分公司总，午4，路上车来车往，路上行人倒不算多。这时离一般公司的班时间还有一到两个小时，除了像葛盈这要去见客跑业绩的业务员，或是岑凯言这样在家里接案的自由工作者外，会跑到这区来的人大都还在楼里忙碌。

    岑凯言平时也很少会来这边。工作上的联络大多以邮件和le来传递，就算偶尔接了要亲跟客讨论文案的工作，岑凯言最常合作的公司「远扬」也不在这区，而且负责帮她和「远扬」牵线的葛盈本来就很少会给她安排需要直接与客沟通协调的工作；毕竟她也不是只有一次两次错过与客约好的时间。

    虽然有另外两间偶尔也会合作的公司的办公室开设在这区，但更多时候，岑凯言是因为韦嘉恩才会来到这里。

    作为国际知名的创科企业，「锐锋」在国的总正正座落于此。

    韦嘉恩加「锐锋」初期，那时岑凯言还在「远扬」工作，两间公司的位置说不上近，以租屋为起始的话正好位在相反方向，骑车单程约需时20分鐘，但岑凯言还是会每天先送韦嘉恩去上班，班时也会过去接她，然后再一同回家。

    「远扬」是广告业界的新，当年成立不过四年，换句话说，正是需要把握每个工作机会、积极扩展业务范围的时候。

    任职业务员，且从大四在「远扬」实习时起便极受老闆重的葛盈自是不用说，就连担当文案的岑凯言，在过了最初半年的菜鸟时期后也每天都忙得焦烂额，一时是要赶需要给上司审的文案，一时又要参加会议，讨论撰写或修改文案的方向。虽然只有极少数的时候需要留来加班──「远扬」的老闆谢志远是个作风自由的人，虽然对公司接的案看得很，但对于各门的行政理则全权给该门的负责人，而文案组的文案指导跟他志同合，对待组员同样採取放任态度，只要能够在死线前成果，他便不会理会员工什么时候上班，假如当天没有会议排程，甚至不公司也无碍──，但每天班回家之后，岑凯言早已疲力竭，纵使打开文字编辑件，疲惫的大脑也挤不半东西，就连在假日，脑袋也总是因在平日累积的疲劳而昏昏沉沉的，即便写了什么，到隔天重看时便会因不满意而将前一天的成果挪到放置弃置品的资料夹里封存起来。

    这样的日反復持续了一年多，而在这段期间，她那自起建立的落格专栏形同虚设。

    这些起初都还瞒得住──在开始往的初期，岑凯言便向韦嘉恩提起过自己在经营落格专栏且梦想将来能够版自己的小说的事──，但在韦嘉恩大学毕业、两人开始同居之后，那些「最近在筹备新的篇小说，所以暂时没时间更新落格」之类的藉便再也骗不过每天看着她呆坐电脑前，又或是焦虑地删去已经写好的容的韦嘉恩。

    韦嘉恩或许不懂创作者的心和苦恼，但她很清楚「写作」对岑凯言而言有着怎么样的意义︰那几乎说得上是构成她的一分，是笨拙的她现温柔与受的方式。而正因为清楚她有多重视写作这件事，韦嘉恩自然也知无法写作对岑凯言来说是多么的痛苦。

    想要一直支持她、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一步一步实现梦想的想法，至今依然未变。于是，隔年晋升为组的韦嘉恩便提议岑凯言辞掉「远扬」的工作，专心写作。

    岑凯言起初不肯──无法继续写作固然令她惆悵不已，可她也不愿要韦嘉恩独力养家；这是她们的家，她们的生活，她们的将来，理应由两人共同承担──，但在韦嘉恩以真诚的吻对她说了「因为我最喜的，就是心无旁騖地写作时的你」之后，原先的决心便现了裂痕。

    岑凯言觉得自己应该算不上是容易动摇的人──至少在某些事上，她有着绝对不愿退让的心──，然而每当被那双温柔纯粹的睛注视着，再多的持似乎都只是徒然。

    更何况，撇开梦想不谈，她也有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写去的理由。

    各方面都算得上上等级的韦嘉恩绝对得上比自己更好的对象；不论是那年韦嘉恩对她的告白作答覆的时候，抑或是已经往几年的此时，这想法始终在她脑海里縈绕不去。岑凯言一直不懂像韦嘉恩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得上自己；过去不懂，现在不懂，将来说不定依然无法理解。而这时，这想法就像霉菌一样迅速滋生蔓延。

    假如自己不再有那些她所喜的分，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选择别人？

    对于被生活压迫得腾不时间写作的懊恼，不想让心的人失望的心，在这些面前，韦嘉恩的提议似乎多了几分引力。

    最后，得知此事的葛盈提议她转为自由接案，且成功说服谢志远及文案组的指导将分工作外包给她，让她的收多少有些保障，于是岑凯言便接受韦嘉恩的提案，离开「远扬」，重新开始以写作为重心的生活。也是从这时开始，为了让不再需要通勤的恋人不用特意多跑一趟，韦嘉恩开始了搭公车上班的日。在那之后，岑凯言便很少来这区。

    偶尔遇上碰巧需要门的日，她也会像今天这样专程过去接韦嘉恩班，不过上次来这里也已经是两个多月前。

    「锐锋」所在的大楼是一座大堂有门卫值班的级商业大楼，时间在大楼外面等候说不定会被当成可疑人士，于是岑凯言便找了一间在附近的咖啡厅。

    传讯息给韦嘉恩之后，她向店员了一杯黑咖啡，然后在店的自助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小说打发时间。

    收到韦嘉恩说收拾完就能离开的回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