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系之舟(1v3) - 54yu望周旋

    坐在回市区的车里，霍一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香山秋，心那因离别而生的淡淡惆怅很快被一充实的平静所取代。母亲没有过多的言语，但那个短暂的拥抱和轻拍，已胜过千言万语。她知，北京永远是她的退路和港湾，叶正源的存在本，就是一大的神锚。

    她拿手机，先给方欣发了条消息，告知自己今晚的航班号。方欣很快回复了一个可的表包和“一路平安，到家告诉我”，后面跟着一个小心。字里行间是熟悉的温柔和贴。

    霍一看着那个心，前却闪过那晚方欣泪满面、绝望地抱住她的样，心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刺痛。但她很快将这绪压了去，回复了一个“好”字。

    然后，她犹豫了一，开了和齐雁声的对话框。上一次联系还是十几天前，对方告知她巡演即将启动，她回了句“一切顺利”。joyce依旧带着那让人捉摸不透的觉，她们的寥寥数语，开启和结束，总是毫无规律。

    霍一盯着那个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片刻，最终却没有输任何文字。她关掉了手机，靠回椅背，闭上了睛。和joyce之间，似乎总是弥漫着这样一无声的较量与试探，一危险而迷人的张力。她需要一时间，重新积聚能量，才能再次踏那个领域。

    午与版集团代表的会面很顺利。霍一如今是炙手可的金牌编剧，对方态度恭敬，条件优厚。她冷静地提自己的要求，对版税、再版规格、宣传计划等细节逐一确认，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此刻的她，又恢复了那个在事业上说一不二的形象。

    会谈结束后，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一段时间。霍一让司机开车在城里随意转了转。秋日的北京，天空远湛蓝，光慷慨地洒满街。她看着窗外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街景，忽然有一奇异的离。仿佛同时置于两个世界——一个是北京，属于叶正源的、秩序井然、带着威权影却又给予她绝对安全的世界；另一个是香港，属于她自己的、充满了创作活力、纠葛和危险诱惑的世界。而她，是这两个世界之间唯一的连接和穿梭者。

    这认知没有让她到撕裂，反而生一奇异的掌控。她能够游刃有余地切换在不同的角和状态之间，这本或许就是一大的证明。

    航班准时起飞，冲云霄。当飞机平稳飞行后，霍一望着舷窗外翻的云海，思绪渐渐沉淀来。她想起清晨在叶正源边醒来的安宁，想起母亲那双察一切却又最终选择了纵容的睛，想起方欣温柔表可能隐藏的不安，也想起齐雁声那双窝睛里闪烁的、混合着自嘲与兴奋的光芒……

    望，恋，占有，妥协，危险，安全……这些复杂的元素织成她如今的生活。她到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被充分填满后的倦怠的满足。就像品尝了一顿过于丰盛的大餐，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飞机降落在香港机场时，已是夜沉。香港的空气温而，带着熟悉的海洋气息和都市的喧嚣，与北京秋夜的清冷截然不同。霍一一气，仿佛重新披上了一层无形的战衣。

    司机准时在到达等候。坐车里，她打开手机，方欣的消息来，问她是否落地。霍一回复了，并告诉她自己直接回家。

    回到位于半山的公寓，推开门，一片寂静。空气弥漫着清洁过后淡淡的清香，但没有方欣生活的气息。她常用的拖鞋整齐地摆在玄关，客厅宽敞整洁，甚至显得有些冷清。

    霍一换了鞋，放行李，在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方欣确实不在家。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维多利亚港璀璨的夜景，霓虹闪烁，繁华如梦。一熟悉的、属于香港的躁动渐渐包裹了她。

    她拿手机，没有打电话，而是通过一个常用的私人渠发了条信息，简单询问方欣的近况和行程。很快，对方回复，确认方欣目前在横店，剧组拍摄一切顺利，她本人状态平稳，近期没有异常动向。后面附上了方欣接来几天的略日程表。

    霍一扫了一，回复：“收到。继续留意，有特殊况及时告知。”

    对方回了一个“明白”。

    理完这件事，霍一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觉心里那一不确定的悬空落回了实。一切都在掌控之。她并非有意控制谁，但代官山事件之后，方欣的温柔和妥协，是她维持这段关系平衡的重要砝码，她需要确保这份平衡不被打破。

    她走到酒柜前，倒了一小杯威士忌，加了几块冰。琥珀的在杯晃动，冰块撞击杯，发清脆的声响。她端着酒杯，重新回到落地窗前。

    酒的气息窜鼻腔，勾起一丝熟悉的、微妙的躁动。她的酒量其实很好，但酒总是能轻易唤醒她的望，越是微醺，那渴望就越是清晰，甚至让她表面看起来更加冷静自持。

    她抿了一酒，辛辣醇厚的过咙，带来一阵意。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悄悄燃了。她想起在北京的最后那个夜晚，想起叶正源的手指和审问，想起更早之前，在日本温泉酒店，与joyce的疯狂纠缠……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伴随着逐渐升腾起的空虚和渴求。

    香港的空气似乎总是更容易诱发望。这里的、黏腻、繁华和混，像是一化剂。

    她拿手机，手指无意识地挲着屏幕。方欣远在横店，远救不了近火。而另一个名字，另一个影，却随着酒的作用，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joyce。

    那个在电话里用带着笑意的声音破她心思的女人，那个在视频里承受着她近乎蹂躏的冲撞却最终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想再私见面”的女人，那个提议“不妨找个时间，一起看看好了”的女人……

    危险，却又无比诱人。

    霍一仰将杯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混合着灼一路烧灼去，燃了更汹涌的火苗。她能觉到自己的呼微微加快，肤的血速似乎也变了。

    她盯着手机里那个名字，指尖悬停了很久。

    最终，她没有拨打那个电话，也没有发任何信息。只是将空酒杯放在窗台上，转走向浴室。需要冲个冷澡，或者……用别的方式，暂时压这诚实而贪婪的渴望。

    她知，一旦主动拨那个电话，就意味着某信号，意味着她再次主动踏了那个充满危险诱惑的棋局。而她刚从北京那个绝对安全的“笼”归来，或许还需要一时间，来适应香港这片望蒸腾的狩猎场。

    哗哗地冲，冰凉的温暂时压制了的躁动。霍一闭上，任由冲击着脸庞和。脑海却依然纷地闪过不同的面孔——叶正源冷静邃的，方欣温柔泪的，齐雁声那双带着笑意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

    她一气，关掉了龙。浴室里弥漫着氤氲的汽。镜里映她泛着光的、廓分明的脸，神里带着一丝未被冷完全浇灭的、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