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 第5章

    “你也走这条路？”季遥问，他脸厚，明知苏淘淘不迎他，也觉得没什么。他在新班级也还没到朋友，这个同桌是今天唯一说上话的，而且季遥觉得她不是坏人，亲切，就是说话劲劲的，跟他有仇似的。

    苏瑶瑶哼了一声，趾气扬从他边经过，自顾自往前走，季遥见她不回答，也不恼，而是跟上去，两个人并排走。

    苏淘淘极力想忽视他，但季遥存在太，老是跟她搭话，问这问那，她实在忍不了了，停来着腰，冲他发难：“你跟踪我嘛！”

    季遥笑了：“谁跟踪你了，我家也住这边。”

    苏淘淘问：“你家在哪条路？”

    “虹桥路，你呢？”季遥看着她，苏淘淘噎了，她也住虹桥路，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哪个小区啊？”她咬牙：“不会也住菜市场那边吧？”

    季遥脑很快，问：“你住菜市场那？你们那不是要拆了么，还能住人？”

    苏淘淘张着嘴，被他问住了，半天说不一个字，脸憋得通红。

    她家那片都是老房小矮楼，统共就四层，苏淘淘家住在楼，每次爬上楼回家，总能看见楼的墙面跟粉似地往掉渣，有一层的石栏杆还坏了，别人临时用不锈钢围栏挡了挡，看着怪危险的。

    这里本来是化工公司的员工宿舍，苏黎明以前就是化工公司的元老，分了这房后一直住在这，不舍得走。他对这的居住环境相当满意，虽然房老了破了，但胜在地段好，楼就是菜市场，什么新鲜的菜都能买到，近楼台先得月，住市区的人还买不着这么新鲜的东西呢。

    而且，这老房再往北走十几分钟，就是市区唯一一座山，山上空气清新，是散步运动之胜地，上还有一尊宝塔，塔里据说供着个神仙，求学业求姻缘都特别灵。苏黎明信住在这等于住在仙家脚，风宝地，多少钱他都不乐意搬。

    但苏淘淘的妈妈赵文晓不答应。她本来是个大人家的女儿，家落嫁给苏黎明，从结婚那天起就没正经享受过，现在有机会拆迁搬家，她不得赶离开这个破地方，搬到崭新的现代小区去。

    然而苏黎明不肯走，那栋楼里还有几个倔脾气的老老太太也不肯走，这事就这么僵持着了，不过外的人都觉得，这些钉大可不必这样。老城区改建是好事，早晚都得拆，拿了钱腾个新地方，岂不是更好？同样是一条路，虹桥路另一那个新建的小区就很豪华，绿化得极好，远远一看绿汪汪的，房价还不便宜，住在那的都算是混得好的。

    苏淘淘猜到了季遥是住那个小区的，就更不想跟他说话了，黑着脸走得飞快。

    “你走那么快什么啊，竞走啊？”季遥不知自己又是哪惹到这位了，在后跟了一阵，看苏淘淘实在走得快，忍不住手揪住她的书包带，把她揪了回来。

    “哎哟！”苏淘淘没防备，差被带倒，站稳了回一看，顿时没好气。

    “你有病啊，撒手。”苏淘淘怒斥。

    她怼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词，季遥是见过初那些真正的不良少女的，哪个开不是样百的三字经，骂得比菜市场杀了十年猪的老阿姨们还难听，苏淘淘这简直是文雅。

    他不害怕也不生气，不过看苏淘淘脸越憋越红，像是真要发火了，赶撒了手。

    “我叫你等等我，一走不行吗，你看我很不？”季遥把两只手兜，真诚地望着她。

    苏淘淘哼了一声：“是不太喜。”

    季遥谦虚求教：“为什么啊，我也没惹你，咱们以后还要坐同桌，好好不行吗，你知明天有摸底考试吧？”

    苏淘淘还在心里酝酿新骂词，听这话愣了，“什……什么摸底考？”

    季遥看她这样，就知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她走神了，好心告诉她：“绥老传统，新生开学第二天摸底考试，这要记录在档案，回家会还要写在成绩单上的。”

    苏淘淘倒一冷气，觉得她完了。

    一个暑假过去，她什么都忘了，该看的书，该预的习，碰都没碰过，彻彻底底疯狂玩耍了整整两个月，现在突然要考试，这不得白卷？她一想到自己往日那稀烂的数学成绩，就想泪。

    季遥本来只想吓唬吓唬她，他发现逗苏淘淘还有意思的，非常能调剂心，结果苏淘淘就在他面前，眉一塌，肩膀一耸，眨了两睛，真就开始哭起来。

    季遥吓傻了，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说话都开始结：“你，你嘛？你别哭啊，待会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害我啊？”

    他越说，苏淘淘哭得越狠，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停来，看这俩小孩到底怎么回事。

    季遥真心是服了，赶从书包里掏纸巾，要给她泪，但苏淘淘不让他碰，拍开他的手，自己夺了纸巾摁在脸上，一一泣。

    季遥相当无语，弯腰俯，见苏淘淘眶红红的，鼻也红红的，必然不是假哭。他挠了挠脑门，十分不理解：“不至于吧，考得差就考得差些，你我这成绩在班里都吊车尾了，考成什么样老师都有心理准备。”

    “你懂个，我妈非把我杀了。”苏淘淘想到赵文晓那张阎王一般的脸，就忍不住悲从来，到一丝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