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雀 - 四十九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睡时分,齐惟偏偏要充当护使者,梗着脖守在宁夫人门便睡了一宿。我寻了间厢房草草歇,偏生认床得,一夜睡得辗转不安。夜里又起雨来,淅淅沥沥敲着窗棂,更让人难以安眠。脑昏沉了整宿,只觉格外难熬。回想前尘旧事,不是在颠沛离的路上,便是困在某不得脱,细细算来,竟无一真正可栖的安稳地。

    宁荷奔波了一天一夜,心里记挂着家,公务一了便赶在天快亮时回了府。

    府夫人的衣住行,竟是全由他亲手照料。齐惟听到宁荷事迹,心艳羡,回去的路上还不住念叨:“宁大人真是专,简直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

    我听着,却想起去年曾一闷了他,关在自家柴房里过了一夜。若是那时便知他家有夫人苦苦等候,心里竟莫名生一丝愧疚来。

    “多谢晋王妃。”宁荷又要赶回衙门查阅积压的案件,临走前将一封信递过来,“还请劳烦将这封信带回给晋王殿过目。”他形单薄,与李绪那副模样实在相去甚远——他正是的时候,饭量大,力气也足,吃得多得多;而宁荷……瞧着倒像是两天没吃饱饭了,手臂竟比寻常女还要纤细。

    我忍不住多问了句:“太守还不歇息?”

    “过些时日便不忙了。”他答得敷衍,目光仍落在案上的卷宗上。

    我轻轻叹了气,脸上难免带了些无奈,伸手走他手里的信,慢悠悠:“宁夫人的脉象和状态,倒与我娘当年有些像。”

    只不过冬宛的症状要轻些,木讷迟缓,连带着也难向外显

    宁荷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装作镇定:“当年恪王曾用千金求过宁家的封脉假死药方。”他声音低了些,“家族本就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是攀上皇族后,更显风光罢了。”

    所谓的假死封脉,说得好听,实则不过是换了个名的毒药。当年冬宛怀着我时吃过这东西,记忆里倒没人说过我儿时弱,或许正是与宁府这药效相冲,才有了梦游的病。

    “那宁夫人……也是假死过?”我盯着他,“甚至,没能得到及时医治?”

    见我似要戳穿真相,宁荷停了笔,一声不吭地低着,像是在等我继续说去。

    我却只看了他一,将他那副正直如清风明月的样貌与“宁荷”二字一同记在心里,如同落般失去,便转利落离开。

    “王妃不许看信。”他在后叮嘱了一句。

    今日是北停驾车。他如今不大信得过其他车夫,前些日不知何时去了两国找到时城,把令牌和信了给时城,竟还真得了回应。

    我带着两封信上了车。时城在信说,皇上沉迷征战,不在此指挥,是齐君以太份监国,他不敢贸然公布我的份。

    不过陛留了谕,这几千人手尽归我调遣,想用时随时可亲自去取,免得被齐歌先知晓了份,趁机挟持。

    倒还算他这个爹有良心。

    “只要一个人睡,就总睡不好。”我着酸胀的眶喃喃,“真不知那几年晋王是怎么过的。他如今这,多半也是心里委屈积攒的。好在本大了,不再像年少时那般自私势利,日后能多陪他一会儿,便多陪一会儿吧。”

    宁荷不让我看信,我偏打开偷偷扫了几——无非是宁氏在各行各业藏了些银两,尤其在赌坊和青楼里,盘错节难以除。

    北停似乎不大认路,绕了好远的,也没见着回府的路。好在我本就没见过这地方的光景,倒也没打算怪罪他。

    可远隐约传来的争吵声越来越近,车猛地一停。我还当是宁家的人又来刁难,只得撩起帘往外看。

    “贵人,要件衣裳吗?”车正巧停在一家裁店前,店主见门前停着富贵人家的车,兴冲冲地跑来揽客,“我们这儿的料特别好,都是从凉州城来的蚕衣锦绣!”

    “凉州城?”我目光还落在远的争执上——好像是有个父亲欠了赌债,签女儿的卖契,那姑娘看就要被卖到青楼去。我心不在焉地应着店主的话。

    那边年迈重病的母亲哭着喊着,不让人把女儿带走,看得我心里也泛起些恻隐。

    北停从车上来,不动声地站到我与店主间,挡住了店主再往前凑的脚步。

    “这料啊,多亏了肃王妃!”店主没察觉气氛不对,仍卖力夸赞,“是她鼓励凉州人夏养蚕,还亲自指,纠正错。肃王妃光毒辣,来的布、染来的,那真是举世独一份的!”

    他说得天坠,我却只抓着“肃王妃”三个字不放。

    既是肃王妃那边的布料,那便挑几件吧。

    我从金簪,递给北停,让他去赎那个姑娘。自从手里有了些钱,总有人说我像是把全家当都上,不懂什么,这的装饰瞧着有几分小人得志。那又如何?李绪当了晋王,不还穿着那快包浆的黑衣?许是穿得有了,就连那几件能当传家宝的衣裳,我也是了又补,补了再

    “把簪给那几个打手,就说……”我忽然顿住,瞥了北停,“对啊,你说不话。”

    正琢磨着该怎么说,旁边那店家倒是有力见,扯着嗓喊了一声:“这位贵人要为姑娘赎!”

    霎时间,整条街的人都往我这边看。我有些抹不开面,快步走店里,对北停:“赎金不够再回来跟我要。你形与晋王相似,一会儿照着你的尺寸,也给他衣服。”

    北停攥着那几金簪,愣了好一会儿,才转往那人家走去。

    陈月的光确实不错,这店里的料竟没一件是我不喜的,索每个样式都要了一件,算费着实不少。若是李绪知了,我大不了说“我也给你带了一件”,保能糊过去——他本就不家,给小恩小惠就乐得不行。

    自从李绪短暂回来见了我一面,便又不知去了哪儿。我捧着刚送来的衣裳,不释手,倒也顾不上他了。只是衣服送到时已夜,这是我特意让店家我的尺寸的男装,繁复奢华,一瞧着便知是富贵人家的件。尤其是那红底的银丝绣,袖着层若隐若现的细黑边,里还暗绣了朵镂空牡丹,当真是裁的巧思。

    我迫不及待换上它,抬脚便往香楼方向悠然走去。

    “个银冠,发半披着……”我对着北停比划着,“要不……全梳上去?这般瞧着,还是有女相。”

    北停却依旧不解质问我,手势飞快地打过来,为何非要去青楼?

    远香楼已是莺歌燕舞不断,我躲在街角墙后给自己编了几个小辫,笑:“本早算准了,今晚小侯爷带着几位王孙要去那儿喝酒。偏巧李柒和齐惟要去查封歌楼,这要是撞上了,各路诸侯怕是有理也说不清。我去,不过是想看场好戏罢了。”

    北停哪里懂我闹的,他只当我是胡闹,却不知我是怕齐惟那没脑大娄



ql请记住本站地址http://m.quanbl.com
【1】【2】

添加书签

7.2日-文章不全,看不见下一页,看下说明-推荐谷歌浏览器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