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上去护住倒在地上的妈妈，爷爷
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趁着爸爸因为用力过猛而站不稳的空当，我把妈妈手上的针
来，用自己的衣服捂住伤
。妈妈一直一动不动，脸上一
表
都没有，我知
她这是又发病了。每次爸爸打她，她都会发病，有时候是几个小时，最
有五天。
我拉着妈妈的手臂，想把她扶起来，可
接着爸爸的大脚就落到了我的侧腰上。
大的冲击力使我和妈妈一起向前栽倒，我的鼻
撞到了妈妈的
，
睛被布料盖住。明明我的
后就是铁架床生了锈的尖角和
的地板，可我只
觉到自己被一团
的东西接住，一也不疼。
当我爬起来，我发现本该浑僵的妈妈用她的双手环抱着我，而她自己则砸在了倾斜的屋
上，然后撞上床架，一路
到了地上。
爸爸还要抬脚，我又一次冲上去挡住他，妈妈又回到了什么都
不了的僵状态，好像刚才的保护只是我一瞬间的错觉。
这时候，爷爷终于冲上了阁楼，一人一边架住了爸爸，好说歹说劝了好久，才让爸爸看在妈妈肚里的孩的份上，先别再打了。
爸爸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突然弯
腰，在地上吐了一大滩黄
，然后浑就没骨
一样了去，被爷爷扶着了楼，回房间睡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楼传来爸爸的呼噜声，我才敢站起来，把妈妈扶到床上坐好，打了一盆给她洗
净伤，从爷爷的药箱里拿了外伤药和绷带给妈妈包扎好伤。
爷爷年轻时当过一个赤脚医生的学徒，伤药是人家祖传的土方，药效很好，但刚敷上去时会很疼。妈妈还是一不动，两只睛呆呆地看着前方，好像这时的她已经去往了另一个世界，只不慎落了一
，在这个世界了一个任人摔打的沙包。
昨天的我实在太累，也没有心写日记，我留在阁楼上陪着妈妈，就这样抱着妈妈睡了一夜。
妈妈肚里的孩一没有事，我甚至隐约听到了咕噜咕噜的胎动。我恨它的
。
今天快
午时，姑姑突然回来了，抱着哭得很伤心，说姑丈对她不好。她只是把爷爷钓的鱼成了酸汤而不是姑父想要的清汤，他就一发了火，掀了桌，狠狠扇了姑姑一
掌，还把
的汤全都泼到了姑姑上。
姑姑在家里哭了一夜，觉得实在忍不了了，于是一大清早就发，想找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给她撑腰。
爸爸一听就火冒三丈，连连拍桌痛骂姑父，也抹起了泪，摸着姑姑手臂上亮来的伤一个劲地叹气。
没过多久，他们就一致决定，要帮着姑姑，一起去找姑父要个说法。
“我家可容不这么欺负人的混
！”爸爸这样说。
于是他们就这样气势汹汹地了门，还带上了被磨得很锋利的砍柴刀，看架势，姑丈这回一定有大麻烦了。
看着他们匆匆忙忙离去，看着姑姑脸上慢慢
兴和自豪，作为姑姑的侄女，我本也该兴的，可我的心里只觉得很不公平。
爸爸骂姑丈，说他不该打姑姑，说他是个混。那么昨天晚上，以及过去他打我和妈妈的那么多次，又算是什么呢？
难我和妈妈的痛苦就不是痛苦吗？难在他们的里，我和妈妈就不是他们的亲人吗？姑姑哭了，他们说姑父可恨，我和妈妈哭了，为什么没有人说爸爸可恨呢？
我想不通，越想越觉得可怕，想哭，也想吐。
我很不喜
这
绪，更不要哭，想什么来让自己没有功夫胡思
想。
我发现走的急，没有带上阁楼的钥匙，于是我先去给家里的羊挤了，从
窝里掏两个，一起煮好后上到阁楼，把清早锁回去的阁楼又给打开了。
我本以为爸爸昨晚那么凶，妈妈的病不会好得这么快，但打开门，我看见一白
的影从床上窜了来，钻
打着铁栏杆的窗
里，跑到了屋外的瓦片上。
那是一只猫，看上去很小很瘦，只比田鼠大一些。
光恰好照到它的背上，纯白的短
全都炸开来，看上去闪闪发光。
我看看窗外的小猫，再看看坐在床边的妈妈，笑容还停在她的脸上，光穿过结实的铁栏杆落了来，她的脸也在发光。
阁楼很小，两边屋倾斜的角度很大，只有从门到小窗的这一小块地方能够站人，被摆铁架床后
本放不桌椅，成人只有弯腰才能侧着走到窗，还得当心别撞上挂在天
板央的电灯泡。
妈妈比爸爸还，但大
分时候，她都驼着背，我很少见到她站直的样。从前我不明白，但是现在，站在这个
仄的阁楼里，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脑袋撞到屋很疼，爸爸的掌和踢脚也很疼，第一次被关这里的妈妈，脑里会想什么呢？
我想，如果不让自己变傻变疯，妈妈是没法活去的。
我把羊羹放在妈妈床尾的黑小木桌上，这是除了床和
桶以外这个地方唯一的家。木桌的一只脚缺了一块，了里面木原本的颜，那是昨天晚上被爸爸那一脚踹飞去磕到地上的结果。
桌上还放着一个小碗，碗里是一些
碎，我想起那是妈妈昨天的晚饭，原本早上应该会来收走，但姑姑来了，她就忘了。
妈妈把自己的晚饭留来喂了猫。
可能是羹的味太香，原本已经跑开了的小猫也重新跑回了窗，钻栏杆，踩着床架走到妈妈的边，向前趴，脖伸，盯着正在冒着
气的碗一动不动。
妈妈摸了小猫的脑袋，再望向我。我了一个没关系的手势，于是她挖了一大勺羹，
凉一些后放小碗，把小碗放到小猫面前。
小猫先是凑近闻了闻，然后便飞快地啃了起来，吃得狼吞虎咽，一边吃着还一边喵呜喵呜地叫着，一幅享受的模样。
妈妈的笑容又现了，妈妈的睛和我的一样，都是很黑很黑的颜，但妈妈的睛比我的大，我在里面看见了小猫的倒影，然后，是我的影。
妈妈对我招招手，示意我也坐过来。小猫大概也知我不是坏人，一也不怕我了，甚至主动抬起脑袋去碰我的手，发呼噜呼噜的声音。
于是我也笑了，一一地摸着小猫的，心里突然涌起一
，虽然光已经消失，我却不再觉得这地方
冷。
妈妈抱住了我，缠着绷带的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抚摸我的发。
我问妈妈这小猫是哪里来的，妈妈说，三天前她发现窗外有猫叫，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挑了一片去，小猫很快就窜来，一吞掉了。她再丢，小猫再吃，再丢，再吃，每丢一次，小猫就离阁楼近一，等到妈妈碗里的全都了小猫肚，她们也就自然而然地变成朋友了。
这是只绿睛的小猫，浑都是雪白雪白的，有，炸开来时简直像朵蒲公英。小猫吃完了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爬到了妈妈的
上，把盘成一个圆球，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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