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毓华对刺青很好奇。
关于刺青，从前在学堂里的时候只是在教书先生的文章里看到过批判之辞，说是“
发肤，受之父母”，刺青大为不敬，不合孝
。
又说历史上只有犯罪
放的人才会刺青，叫“黥刑”，好人家儿女从没有主动去纹的，可有一次，她遇到学校里一个年
的学
，无意
窥见她手腕上纹了几多
。
朵主
调是暗青，但外翻
坠的几缕垂绦却夹杂着丝缕的
黄和艳红，勾缠在一起，妖娆得很。
这朵就一直印在她心，作为一个
向的人，她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跟学搭讪问个清楚却总差了
时机和胆，而后面自己被老舅
卖了，从此就脱离学堂，再也没见过这个学，和她手腕上的那朵。
她很想知，那熬着痛，看着
肤上依着自己意愿诞生来的那些生命图腾是一
什么
觉。
这么多年层层累迭的遗憾，终于在今天得以弥补了。
毓华正在走神，忽听得常
在里间轻声呼唤她：“姊姊，好了。你可以
来了。”
她忙推门走去，只见凌有喜在一边整理刺针，一边抬起颌冲她
。
然后，她的目光就锁定在前方蚊帐后，隐隐绰绰的那影上。
小小的骨朵一般的
躯，团蜷坐着，后背应当是
的，因为料还没有
。
毓华小心翼翼地走近，抬手轻轻掀开蚊帐，闯
她
帘的赫然是一只暗青的翅膀。
没想到凌有喜竟有这么好的手艺，将羽翼上的羽
雕琢得
清晰。
再往上看，羽翼掩盖着躯，修的脖颈，的勾喙，和一双宛如嵌着绿松石般的暗青珠。
以及藏在羽翼缘尖利的爪钩。
而爪钩之，踩着几片像是在空漂浮的橘枫叶。
“这是，鹰吗？”毓华问。
凌有喜。
毓华又走近一步，凌有喜还主动将油灯往她跟前推近几许，让烛火能更清晰地照到常的背上。
毓华久久凝视着，把这只鹰的每个
分都细细打量，烛火微微摇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错觉，她仿佛看到羽尖也在摇曳，暗青连缀一片，就像一片麦田随风起伏。
鹰之目灼灼有光，好似望着远方，脖
上的似乎昂扬，藏于翅的爪钩一时聚合，仿佛已在千米
空之上锚准了自己的猎
，随时就要迎风扑袭而。
“好看吗？”常一偏颌，轻声问。
毓华觉得
涩涩的，一发不了声，只是。
“背上的伤，都盖住了吧？”常又问。
毓华还是不知说什么，她不由自主伸手，隔空轻轻抚
常背上，顺着这只鹰的侧颜，一寸寸地虚画着
廓。
好像，这样就能把她心的疼惜传递到常上。
“疼吗？”毓华的声音微微打颤。
“不疼。”常摇摇，“姊姊，你还没告诉我，我的鹰好看吗？”
“好看。”毓华笑着说，可不知为何，她前一阵模糊。
毓华轻微地
了一鼻，脸上突然一
，一只小手抚上来，替她轻轻拭去泪
，常轻声说：“我都没哭，姊姊怎么反倒替我哭鼻了。”
毓华不知自己为什么哭了，或许，看到常背上新生的鹰，心盼着从今以后，希望她也活得像只搏击空的鹰吧。
“嘛嘛，你娘儿俩在我房间里哭哭啼啼的，搞得好像我刺青技术不行一样，我可不依。常，你要不信我的手艺，去拿面镜自己瞧。”
凌有喜叽叽喳喳一阵碎嘴，将毓华的泪给
回去了。
“辛苦你了，有喜。”毓华
了角，笑着对凌有喜。
“见外了。”凌有喜嘴一撇，“咱们几天前不都还算是一家人嘛。”
没错，一个逃家的五姨太，一个被休的六姨太，还有一个专给老爷添堵的假大小，果然没一个守规矩的人，而现在她们却兜兜转转撞在一起，反倒更像一家人。
毓华哑然失笑，忽然想到什么，只是一直没拿到明面上来讲。
当晚，常和毓华睡一个房间，等两人洗漱完毕，合衣躺在床上时，毓华突然开：“这几天我们忙着逃难，其实还有一些事我心里存着疑惑。”
常这会儿上刺青的颜料也已经了，但仍隐隐泛着刺痛，一时半会也是睡不着，她翻了个，抬看着毓华。“什么事？姊姊只
问。”
“那剩的宝藏……究竟是你骗老徐的借，还是真有其事？”
常半晌无言，不过，漆黑的夜，她的两只显得特别炯炯有神。
四十二、遇痞
“当然有。”
见毓华一脸惊诧的样，常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她脑门：“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姊姊也要替我保密哦。”
“在哪儿？”
“这个嘛，我暂时不能透太多给你，这是对你的保护。”说着常又伸两手指
盟誓的样，“不过我保证，这笔钱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
常告诉毓华她已想好法，准备编造个关于宝藏的假消息，适时放去。
因为军知宝藏一事的人并非少数，纵使老徐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但难保不会另有他人亦起歹念，追踪她们，并给她们带来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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