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满意地
，“还是有魂的木偶漂亮。”
丑角应和
叹：“真像人啊。”
烛台亮一人一鬼的面容，还有他们
后一张张泛着微弱光亮的木偶脸。
“小
士，我这拜天地的戏，就差个贺词的，你来的正是时候。”
柳泫之微微转动
珠
，这才看清楚整间大堂。
两旁微弱灯火摇曳，在大堂正
央铺着红地毯和白纸
，大堂最前方的椅上方悬挂着一幅
大的红布，上面着一【囍】字。
椅上坐着一个
瓜
帽的老木偶人，老态龙钟，银丝缠绕扎成了
的麻辫，搭在红寿衣上，睛弯弯，似乎正在慈
地看着堂
的两人。
背面看去，其一人短发，一人发，各自拿着一节百绸，间坠着大白。
周围站着排排木偶人、纸人，每一张脸上都是弯弯的眉、弯弯的嘴角，似乎在一齐恭祝新人百年好合。
虽是张灯结彩，挂得却是白灯笼，而非红灯笼，看着不像是结婚，更像是
殡。
“吉时快到了。”
方婆喃喃了一句话后，用手指捻灭了火光，她佝偻着背，慢慢腾腾往间走去，顺便整理了一番大厅里的木偶人、纸人，就连两人之间的白绸也要检查妥当，最后又看了看整间大堂后，才转后门。
柳泫之尝试抬了抬手，新木偶的木轴似乎不太灵活，一转动就发嘎嘎吱吱的声音，柳泫之再一次看向后门，没有等到折回来的方婆后，她更专心地转动着手腕，尝试熟悉自己的木偶手。
“放弃吧，这木重得很，抬不起来的。”
旁边的木偶里传很轻很轻的说话声，柳泫之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想要回应，却只能发嗬嗬的气声，像是木空
里来的风声。
“你别用木说话，你用那个魂说话，现在你不是人了，别想着用嘴
”
柳泫之对魂魄状态有些陌生，尝试了几次后，终于掌握了一诀窍，说了话，“你，你怎么在里面的？”
“别说了，我是顺路被抓来的……”
那鬼轻轻叹气，“我孤魂野鬼，顺路来听戏的……谁知那个老太婆一张符把我封到了木偶里面，都不去……”
鬼又叹气，停顿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柳泫之的安
，只能开
想找话说说：“诶你什么时候死的？我也不是问你的隐私……就是聊聊，这里太无聊了。”
“我没死。”柳泫之回。
“唉……今年抓了三个活人了。”
一听柳泫之是活人，那鬼不住的叹气，絮絮叨叨地说：“你可真是倒八辈霉了，以前都抓死人的，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老太婆发疯了，刚抓了俩活人，又把你给抓来了……”
柳泫之打断她，问：“是前面那新郎新娘吗？”
“是啊，那女人的魂魄给装
木偶了。另外一个男的唱戏去了……正好
上老太婆的两个女儿，一个木偶戏，一个唱戏。”
那鬼似乎是寂寞久了，说着说着就停不来，“……只要来这里看戏的，不是人是鬼，她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柳泫之纳闷：“为什么？”
“这老和老太婆是夫妻，老演戏，老太婆演木偶戏，听说两人是一见钟
，没多久就生了一对双，正好，两人的技艺都有了传承人。”
“在一起后，他们各自待在各自的戏班里，一对双特别好，形影不离，原本也是和和睦睦一家……”
那鬼悠悠叹气：“可惜那时候世混
，闹饥荒，吃饭都费劲，别说听戏了……没办法，人要吃饭，小戏班多远的戏场也愿意接。没想到就是这么到
跑，也不知是谁染了病，导致整个班都染上了痨病……班主只能带着戏们躺到了后面的坟场去等死……”
“等老太婆给大院演完木偶戏回来的时候，整个班都死光了，只有一个留在家里的女儿咳个不停……双关系好，妹妹和
没听她爹的话，还是偷偷见了面……”
“唉……”
那鬼也不知叹了多少次气，说：“还是老太婆心一横，推着动不了的女儿去了坟场，一把火烧了整个戏班……”
“你怎么知这么清楚？”
“老太婆老念叨……”
那鬼突然不说了，柳泫之似有所觉，只听到很轻很慢的脚步声从门后传来，回来的方婆已经换上了和老木偶同款红袄，短发梳理的异常服帖，布满皱纹的手抚平衣角，她弓着背走到堂前，环顾一圈，确保没有纰漏后，落座主位。
“开始吧。”
也不知在和谁说话，只听到一声唢呐调打破黑夜的沉寂。
大门外鼓乐手齐齐开场，单鼓、单号、单唢呐，于夜幕当四起，时而悠悠哀乐，时而
庆喜乐，叫人听着一阵唏嘘一阵惊悚。
木偶轿夫睛弯弯，一黑衣，抬着两
大轿，一前一后从门来，方婆家的门没有门槛，只有一平整却突兀的红砖面，他们轻而易举就跨来了。
以前应该是有门槛的。
应该是为了让鬼随意才拆掉的门槛。
轿是用金纸银纸裱糊而成，而非木料打造，其大小与真轿无异，厅外站满了纸人，不知从哪里的红大纸钱被风卷起落，合着唢呐鼓声阵阵扬起。
“大喜——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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