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ai之名 - 第115章

    “我吃。”季云被辣得红了圈，却依然不放弃。仿佛有人向他承诺，吃完一碗酸辣粉就能实现一个愿望，他便机械式地重复着喝，嗦粉，吃糕，再嗦粉的动作。“我不觉得这是折磨自己，嘶……相反，我吃得很享受。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瑶华……吃酸辣粉。”“我让你别吃了！”酸辣粉被肖誉扫到地上，红油顺着复古风的地砖蜿蜒到他脚，店里短暂静寂了一瞬，几秒后又恢复喧嚷。季云没想到他这么激动，愣了一会儿，叹了气：“可惜了，排了这么久呢。”“我再说最后一遍，季云，我们已经分手了。”“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季云盯着地板，本不听肖誉在说什么，“别看我现在吃不了，多吃几次，吃辣的能力就涨船了。”肖誉的快要疼炸了，气息急促而不均，他呼一气调整呼，神不带任何绪：“就算你吃辣椒油喝辣椒我们也回不去了。你懂吗。”“阿晏——”“——两位客人先别动！”服务员拎着拖把和桶跑过来清理，“您抬一脚。”脑冷却，肖誉意识到自己给店里添了麻烦，很过意不去：“……对不起，麻烦了。”“您说哪儿的话！”拖把在桌椅，肖誉和季云没再说话。酸辣粉混着清洁剂的香味令人作呕，轻易成为这段记忆的载，闻到这气味就回忆起今日、乃至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肖誉恨不得鼻和脑一起坏掉。服务员收拾净，说了一句“祝您用餐愉快”，便提着桶走远。肖誉更愿意解读为善意的“劝解”，而非怪气呵责。“真净啊，跟没脏过一样，”季云慨，“恢复原样比想象的简单。”怎么到他们就这么难？“回去吧。”肖誉开。“——小时候，我向最好的朋友坦白我是个富二代，结果他抢走我的玩，抢走我的零钱，在学校造我的谣……我很生气，就问他为什么这么。”季云吃完最后一糕，放勺，了嘴：“你猜他说什么。”

    料想等不到回答，季云停顿几秒，自顾自说去：“他说，反正这些你很容易得到，分我们一怎么了？”肖誉抬起，沉不语。“他们不知，季秋白那个怪老对我严厉得很。小时候他不准我玩游戏，不准我看课外书，不准我买东西……我唯一接到的课外读居然是语文试卷上的阅读理解——扯远了，总之，那些零钱和玩都是我求了很久才得来的。”“那件事让我了个教训——不能向任何人袒心声。即便是我最亲密的人也不行，因为坦白后被背叛的滋味太难受了。”“从那以后我发现，他们拼命追求的月过万，社会地位，权力……我真的可以毫不费力得到。”季云苦笑一声，偏着抬看肖誉，“但我也有怎么都得不到的，我甚至愿意用生命去换。”预到接来的话，肖誉前倾，抵了桌沿，他害怕季云说哀求之类的话，他害怕自己会再次心：“季云——”“阿晏。”季云打断他，把大衣前襟捋得整齐板正，苦涩带着自嘲：“时隔多年，我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向你坦白心里的暗面，向你暴自己的控制，果然把你推得更远。是不是注定了我就该是被抛弃的那个？”“不过这次我不后悔，因为我犯了错，犯错受罚，天经地义。可是阿晏，坏人放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自问我没过丧尽天良的事，为什么我了一件坏事就要永不见天日？坏人尚且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什么我没有。”“阿晏，这对我太不公了。”酸辣粉店的翻台率很，自从两人来以后，周围的客换了一批又一批。临近十，店里只剩他们一桌，肖誉的酸辣粉早就吃完了，保洁已经从店的另一开始打扫，想到门写着“营业到晚上十”的牌，他起往外走。“你的外。”季云不再留他，拿着羽绒甲追来，“风大，穿上吧。”肖誉也不回：“我不冷。”外面摊铺收了七七八八，街暗来，一晚上聚起来的烟火气在冷风里然无存，格外冷清。肖誉听着后和他几乎一致的脚步声，脑里同步回响着季云的话。他从来不知，季云这样的人也有被孤立的经历。他认识的季云应该毫不犹豫把东西再抢回来，而不是“了个教训”。刚才季云的上好像有个罩，漆黑，收了室所有的光，却透不罩里面，季云被困了无边的黑暗。季云里没有光。夜晚的风很大，把肖誉的卫衣得前面贴，后面涨得圆鼓鼓，没几分钟就冻得透心凉——留给季云的羽绒甲穿了吗？应该没穿吧。甲臃，在大衣外面不好看，就算路上没人，孔雀也要维持完的形象吧。瑶华这座城松弛懒散，24小时营业的店铺很少，除了黄的路灯，街上几乎没有其他光源。沿韶华路一直走，顺着走上海滨步，周遭又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