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 - 第11节

    两个月后，当沈昀驰又一次哭着来歉时，罗雨微已经向李乐珊借了钱，把房给买好了。

    三次分手，三次和好，程几乎一样，每次都是沈昀驰提分手，罗雨微答应，最后沈昀驰哭着歉，罗雨微同意复合。

    李乐珊都有受不了了，两次还帮沈昀驰说话，觉得沈昀驰是真的很罗雨微，到了第三次，李乐珊纳闷地问罗雨微：“你吗要原谅他？他妈明摆着就是惦记你的钱，你要是真和沈昀驰结了婚，你不得被他们家榨啊！”

    罗雨微当时没回答。

    现在，躺在病床上，她仔细地想，仔细地想，为什么她会一次次地同意和沈昀驰分手？那是因为她不害怕一个人过，她相信即使一个人，她也能过得很好。

    又为什么，她会一次次地原谅沈昀驰，与他复合？

    答案很简单，因为她他呀。

    她不像沈昀驰那样外，总是把“喜”与“”挂在嘴边，可是五年多的相，那么多朝夕相伴的日，沈昀驰给了她想要的温与陪伴，她要是不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他的歉？

    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局面？

    罗雨微的刀疼了一整天，却地没让医生开止疼针，她想，人类的适应能力真的很，疼着疼着就习惯了，并且随着时间的逝，那疼痛还会越来越轻，她知，总有一天她会痊愈。

    比起疼痛，上的脏污更叫人难以忍受，罗雨微没法洗洗澡，关只能用巾帮她，她还没导，/就没法，就算能，罗雨微也受不了让别人来这个。

    关劝她：“住院就是这样的，不要怕难为，在医生护士里你就是块。你这还算好的，再过几天就能地了，我过的一些病人要在床上躺几个月呢，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也不可能洗澡，一开始谁都受不了，到后来也习惯了，没办法嘛，自己想开就好了。”

    罗雨微还在“受不了”的阶段，没法想开，被羞耻心与尊严拉扯着，想到第二天还要见到沈昀驰，心烦意得越发睡不着觉。

    ——

    周五早上，病房里一切如常，六多，护士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八多医生查房，每次都是来一大堆人，实习生们恭恭敬敬地围在老师边，听主治医生给他们讲病例。

    罗雨微前一天早上在昏睡，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这一次看着七八个着罩的白大褂围在病床边，脸又开始发。

    李乐珊已经来了，乖巧地站在边上，程医生问罗雨微：“昨天吃过东西吗？”

    罗雨微说：“吃了一白粥。”

    “刀疼不疼？后来有没有再发烧？”

    “刀……还有疼，没发过烧。”

    “大便解过吗？”

    看着那些年轻医生在罩外的睛，罗雨微声如蚊：“没解过。”

    程医生说：“时间躺在床上，蠕动不够，很容易便秘，实在不行让家属去护士站要个开，大便还是要解的。”

    罗雨微想死的心都有了。

    上午十，张红霞即将手术，床边陪着汪兆年和张秀丽，张红霞自己爬上推床，被护工推去，汪兆年跟在后面叮嘱：“红霞你别张，千万别张！没事的啊，我在外等你……”

    罗雨微看着这一切，心想，分明是汪叔叔自己在张，比任何人都要张。

    午，罗雨微吃了一小米粥，随着时间推移，她也开始张。沈昀驰给她发过微信，说是一二十分的航班，罗雨微查了一，从贵飞到钱塘只要两个多小时，沈昀驰三半就能飞机，如果不耽误，五前就能赶到医院。

    张红霞的手术结束了，被推床送回病房，汪兆年帮着护工把妻抬上病床，张红霞迷迷糊糊的，汪兆年和张秀丽一起伺候她，还空给汪韧打了个电话。

    “你妈妈的手术完了，一切顺利，这儿有我和你姨在，你不用急着过来。”

    罗雨微有困了，对李乐珊说：“大佛，我先睡会儿。”

    “睡吧，我不走开。”李乐珊说。

    等到罗雨微一觉睡醒，已经是午三多，她转了转脖，李乐珊依旧坐在她左手边，而右边站着另一个人，正巧也在看她，是汪韧。

    他来了，还是和昨天一样的穿搭，黑衣，黑西，温和的睛，浅浅的笑意。

    汪韧：“醒了？”

    罗雨微：“嗯。”

    “今天觉怎么样？”

    “还行。”

    “午吃了什么？”

    “小米粥，吃得比昨天多。”

    “优秀。”汪韧双手兜，歪了歪脑袋，“那个……我带来了，暂时放在柜里，他什么时候到？”

    罗雨微：“五六吧。”

    汪韧：“好。”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晚上七，天都黑透了，沈昀驰还没来。

    李乐珊早上七多就来了，足足待了十二个小时，罗雨微不好意思极了，不停地让她先走，李乐珊原本是想等沈昀驰来了再走，可对方就是不来，发微信还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搞得几个人都很莫名其妙。

    “别是了什么事哦。”李乐珊说，“雨微，他不会车祸了吧？”

    罗雨微面一滞：“不会吧……”

    汪韧一直待在罗雨微右手边，11床的陪护椅上坐着老爸，小姨挤坐在老妈床尾，汪韧没地方坐，经过罗雨微同意后坐在了她的病床床尾，这时开：“小李，要不你先回去，今天我给我妈陪夜，整晚都在，小罗要是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上忙。”

    李乐珊的确很累了，就没再持，带上东西离开了病房。

    李乐珊一走，汪韧就熟门熟路地绕到窗边，坐在12床的陪护椅上。

    罗雨微说：“你是不是看上这椅很久了？”

    汪韧并不否认：“是啊，这好歹有个靠背。”

    罗雨微笑了笑，又拿起手机看时间，神里透着忧虑。汪韧也觉得奇怪，沈昀驰飞机四个多小时了，都够贵钱塘之间再飞一趟往返，这人跑哪儿去了呢？

    一直到七五十分，答案终于揭晓。

    汪韧刚好上完厕所，走卫生间时和一个匆忙跑病房的人打了个照面，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个也很，得还不赖，但汪韧的注意力并不在对方的相上，事实上，不仅仅是他，整个病房清醒着的人都被那人的穿着打扮和带着的东西给搞懵了。

    那正是失联了好几个小时的沈昀驰。

    他大步跑到罗雨微病床边，罗雨微一脸震惊地瞪着他，都差掉来——沈昀驰穿着一超正式的西装，搭衬衫领系着领带，发梳得整整齐齐，还抹过发胶，手上则捧着一束大的红玫瑰。

    他在罗雨微病床边单膝跪地，左手递上鲜，右手递上一个打开了的丝绒盒，里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他着气，跑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