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 - 第16

    结果邋遢士喜笑颜开地走过来，伸手：“贫灵泊，举人，？”

    林葵指了指：“……你是灵泊，那你……”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犯这错误，对面的这时站起来，垂眉对着林葵：“亹亹千言，见才识。”

    林葵当即也起拱手：“共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敢问姓名？”

    “则悟。”说完，则悟便转离去，宽大的袍轻飘飘地衬着瘦窄而直的背影。

    而灵泊本尊，则扒拉到了开始啃，问他：“举人，要我给你念书是吧，念什么？”

    东客堂。

    金樽坐在屋檐上啃梨。

    萧复穿好衣裳，从房间走，雨后天晴，来的太晒得他眯起。

    这么好的天气，应该去找林郎，拐他上山摘橘才是。

    “侯爷，你让我看着的老士。”金樽从屋檐来，“在清心阁。”

    萧复手心揣着一个银汤婆：“那你趁他不在，可有去找东西，找没找到？”

    金樽摇：“没有。”

    萧复早有所料，暗忖：“虎符这东西，那老家伙会藏在哪里呢……”

    “不过。”金樽又声，“书生也在清心阁，和老士，一起。”

    萧复闻言抬，瞳孔微微放大：“林葵？和老士，一起？了什么？”

    金樽：“在说话。”

    “说了什么？”

    金樽摇：“我听不懂，也记不住。”

    “说了多久？”

    “很久，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看来说了不少，在这儿问金樽，不如直接问林葵。

    萧复正要去时，元庆拎着午膳回来了：“侯爷，用膳么，有茶叶。”

    “不吃。”

    “林举人送的。”

    萧侯爷停住脚步，扭过：“茶叶？”

    “是。”

    “那吃一个。”

    由于萧复吃什么都没味，他倒是好打发，门在外，本不需要带厨，山珍海味和大馒，在他这里是一样的。

    萧复剥开壳，就去找林葵了，快到清心阁时，墙垛上路过了一只狸猫，在闪耀着光斑的竹叶，尾翘着，冲他“喵”了几声。

    “喵？”萧复拿着手里的茶叶，语气变得柔和，“你想吃啊，喵喵。”

    狸猫朝他走了两步，萧复摇：“那不行，你不能吃，这是林郎给我煮的，给你吃了，我吃什么？”

    不远，刚从清心阁来的林葵，瞥见了一黑狐氅，俊朗如玉的萧复。

    二姑娘？

    他虽然看不清，但也认得，正要喊，便听见萧复一本正经地说着猫语，微微倾朝那狸猫喵喵叫，一张侧颜完无瑕，蓬松的狐领，衬得萧复眉如螺黛如星。

    有那么一会儿工夫，林葵都恍惚了。

    二姑娘，莫非真是妖变的？他好像真能跟动。

    林葵站着一动不动，就隔得远远的，模糊地注视着，而萧复是什么人，他早听见林葵的脚步声了，想他什么时候过来，结果等了一会儿，林葵还是没动。

    萧复揪了一米粒大的黄给那猫儿吃，方才侧过，好像才发现他一样，一弯，朝他喊：“林郎，你过来呀。”

    林葵就背着重重的书笈，从午时的太底朝他跑过去了。

    那书笈的，能挡一片光，他着竹叶青的六板帽，里穿一件白的木棉的贝裘，外着萧复送他的银貂裘。

    忽略那只有士才的纱罗板巾，这书生一张秀可餐的脸庞，儒雅的气质，这番打扮，足有七八分金陵世家公的模样。

    林葵过去后，狸猫就跑了，他在大殿见过这猫，是皈依在观音殿的猫，不太让人碰。

    萧复很自然地去帮他取书笈：“你站在那里看我多久了？”

    “没多久，就一会儿，”林葵不让他拿，“我的书笈重，二姑娘，我、我自己来便好！”

    “这么重，你肩膀都被压垮了。”萧复单手提起，心这玩意儿不比大刀轻。

    他拿得轻巧，林葵看得心颤，这力气啊……

    “二姑娘来清心阁是？”

    “找你啊，看你读书读得怎么样了？”

    “好的，”林葵有些羞涩，努力找话聊，“方才，你怎么跟猫在聊天啊。”

    “无聊嘛，跟它们说说话，它们也搭理我，你别说，多沟通，能听懂的。”

    “真的么？”林葵睁圆了睛。

    他虽有疾，可睛却并不无神，反而朦朦胧胧的很亮。

    “当然是真的了，我常这样，动是很可靠的伙伴，不像人类，擅背叛。”萧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转看着他，“林郎还没用膳吧？”

    “还没，”林葵说，“我家书童还在等我呢。”

    “我让元武给他送过去，你跟我回东客堂，我也想听听，你上午都怎么念的书？有人陪你么？”

    “有的，灵源的师叔，前是个读书人，我给他吃，他陪我念。”

    萧复又问：“那他陪你念了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林葵说：“我一开始认错人了，是一个叫则悟的，我以为他是灵泊，便跟他坐，他很有学问。”

    “怎么个有学问法？”

    林葵回答：“他懂得多，考校问我，儒生拿笔不谈兵事，没有可堪大用的将才，北方蒙古骄奢放纵，南蛮判服不常，朝廷要取得胜利，维持稳定，该当如何。”

    萧复底闪过一丝诧异，面上不显，问他：“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我是……”林葵一说到这些，便没有那么腼腆了，他语速放缓，娓娓来，说了好久，等到了东客堂，才骤然反应过来——陈兄说过，二姑娘不是不喜这些么，便上止住了话。

    萧复正听得仔细，一戛然而止，声：“怎么不继续说？”

    “我说得这些，无聊得很，二姑娘……不喜听吧。”

    “本来是不喜的，你们儒生的纸上谈兵，狗不通，”萧复斜着靠在椅上，骂了一句，话锋一转，“但林郎你说得很好，我又喜听你讲话，你继续讲。”

    林葵，了嘴，萧复看见了，端着自己茶杯递到他嘴边，林葵意识接过喝了，也没反应过来，跟他用了一盏茶杯。

    他继续说去，萧复听完：“说得不错，古之良将用兵之妙，能言之。”

    算是知老儿为什么跟他说话了，那人一向是惜才的。

    萧复：“你的用兵之，是看书学来的，还是谁教你的？”

    “看书，”他老实地说，“府学教得多是四书五经，写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