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朝政的烦恼，霍澹闲来无事便在书案上练字。
除夕这日，霍澹还剩几张赠给大臣们“福”字未写。
赵婳在他旁边研磨铺纸，看着他一笔一划在宣纸上落笔，“陛
的字苍劲豪放，臣妾第一次见时，总有似曾相识的
觉，不知陛临摹的是哪位大家的书法？”
初次见霍澹的字，赵婳似乎很早便见过他的字迹，但愣是想不起来；
后来，她每每瞧见霍澹的字，脑
浮现的便是他初次见她分别时留的京城地址，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印象。
赵婳困惑，但无从得解。
霍澹搁狼毫，近乎咬牙切齿，
：“说这书法，朕得好好谢许太后。”
赵婳不解，“为何？”
指腹
挲着扳指，霍澹
尾
一抹厌恶，随后又被狠戾所代替，“许太后希望把朕培养成一位对政事毫无见解能力的帝王，朕年少时，她便一味让朕学习丹青、书法。朕那时候还没有能力与许氏一族抗衡，便只能与她虚与委蛇，装作一副醉心书法的模样，以此消除许太后的戒心。”
“但倘若在表面上装装，很快便会被识破，故而朕集几大书法大师的字为一
。书法不算
，甚至可以说是学得杂
，字迹既像他，又像那人，还时不时拿写的字去找许太后评鉴，这才打消了她的疑虑。”霍澹解释，“所以，嘉嘉初次见到朕的字迹时，才会有似曾相识的错觉。”
赵婳蹙眉，她当真是因此才觉得霍澹的字熟么？
赵婳正思索着，
全盛从殿外
来，“陛，适才卫首领来，容州那边有信传来。”
全盛毕恭毕敬把信呈上来，霍澹瞧了一放一边，似是丝毫不关心，“朕知了，你退罢。”
待全盛退殿，霍澹这才将信拆开，从
到尾看了一遍。
“容州的信？可否是暗卫传回的消息，傅莺如何了？”赵婳着急想知，直直盯着霍澹手里的信。
霍澹将信给赵婳，“傅莺主仆二人在容州落脚，置办了间宅
，又招了几名会武功的家丁护院。她们主仆算是在容州安家了。”
就霍澹说话的功夫，赵婳已经将信上的
容看完，心里的石总算落地。
“太好了，”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赵婳：“今日除夕，傅莺已在容州安定，就让这些年所有的愁苦与不悦统统留在今日。待明年新岁，傅莺有崭新的人生。臣妾希望她一定要幸福快乐过完后半生。”
霍澹牵过赵婳的手，看着她笑：“不仅是傅莺，明年，不。”他改
：“每一年，嘉嘉都会开开心心，朕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赵婳闻言，心里甜滋滋的，“这话陛都说好几遍了，臣妾心里明白就行，陛不用次次都
调，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不知私要如何议论臣妾呢。”
霍澹：“朕只在你面前提这事，旁人哪会知晓。”
旁人里，他永远都会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赵婳送开他手，推着他往里屋去，“好了，时候不早了，陛快去换衣裳，再腻歪午，除夕晚宴恐是要让诸位大臣久等。”
在赵婳的
促，霍澹去了里屋换衣裳。
今日除夕，朝重臣多数都会
赴晚宴。
霍澹会与皇室家眷以及百官共晚膳。
赵婳素来不喜这样的场合，一是不想与许家二人共晚宴，二是她从小便讨厌席这
有诸多不认识的人的宴会。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
为霍澹的妃嫔，她的言行都会被放大，乃至会因此影响到诸位朝臣对霍澹的看法。
霍澹整日与她在一起，自是清楚她的
。
可是席除夕晚宴的百官不知，他们与赵婳素不相识，
也没有，短短的家宴恐怕是他们知晓她为人最快的法，也是他们最易被旁人的言论所影响的时候。
赵婳切不可因为她的任，让霍澹为了维护她，寒了众臣的心。
女哪有各个都是红颜祸
的。
这次晚宴，赵婳全程没有说话，落落大方跟着霍澹一起举杯敬酒，即便是许太后和许明嫣暗地里想惹她在宴会上张扬的一面，她也忍住了想要驳回去的念。
直到晚宴结束，风平浪静。
回到凤栖，赵婳沐浴来，霍澹怕她再着凉，取来狐裘披在她上。
赵婳颌枕着手背，趴在贵妃榻上，霍澹向以往那般取来锦帕给她
法，“今日晚宴话怎如此少？连许太后说的弯酸话也不回应。”
许太后还能如何说，无非是将赵婳当初在霁华当琴师，又去了思政殿御前侍奉一事又翻了来。
这招在许太后寿宴上用了一次，这次又来，看来许太后是拿她没辙了。
赵婳闭着睛，对霍澹给她拭发已然成了习惯，：“除夕，又有百官在宴会上，臣妾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由许太后去了，总不能让百官以为陛新纳的妃嫔是个不礼数，
撞太后，以
侍君的祸罢。况且许太后说的是事实，臣妾当初的份确实如此，左右这其如何，陛是知的，如此一来臣妾是何份，倒也不重要。”
霍澹心底生
意，“原来嘉嘉为朕着想，宁愿咽这气。”
她素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能让她退一步，实属不易。
原来，他在她心如此重要。
说着，赵婳从贵妃榻上起来，半的发垂至
前，霍澹挑起她那撮发，慢条斯理着。
赵婳望着霍澹，：“不过，臣妾还是觉胡奎对臣妾有敌意，一个人记恨的神是藏不住的。”
回想起晚宴上许太后拿她曾在当差来说事，胡奎不知为何本就对她有敌意，经过晚宴上许太后这么一说，胡奎更是对她摆着张臭脸。
“胡奎就那样，摆着个臭脸，胡奎不了解你，所以轻信旁人的话，你莫要往心里去。再说了，往后也是朕与胡奎打。”霍澹敛着她漉漉的乌发，这撮发快要，又换了另一撮法，：“你在旁人如何，朕
不着，但是你在朕心，是全天好的女，光这
就足够了。”
赵婳听后有几分释怀，打趣：“原来陛也会安
人。”
霍澹不乐意了，“朕哪次没有安你。”
两人在一起久了，霍澹清楚赵婳最怕什么，便趁她不注意时，挠了挠她胳肢窝。
赵婳怕
，在贵妃榻上东躲西闪，被霍澹压贵妃榻时，顺势拉着将他给一起拉来。
两人在贵妃榻上胡闹一阵，等到听见殿外不知是谁说了一声“新岁至”，这才意识到竟不知不觉已是时。
说是一起守岁，可在守着守着，可守着守着却还是变成了胡闹一场。
赵婳被霍澹揽在怀，笑
：“陛，新岁快乐。”
蹭了蹭她额，霍澹在她脸颊落一吻，：“新岁快乐，岁岁年年，平安康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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