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玉(古言,h,1v1) - (5)胭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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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云寺位灵云山上,山坡陡路车难行,行了半日多才到。

    等林钰一行人在寺安顿好,天边已暗了来。山间升起薄雾,乌云凝聚空,沉甸甸似要压塌这宏伟古朴的寺庙。

    林母与林钰未住在同一间屋,泽兰收拾完床铺,门打净手时抬看了天,对廊前同样望天的林钰:“小,看样雨了。”

    林钰“嗯”了一声,有些担忧:“若了路,这几日便不了山了。”

    但天晴还是降雨不是林钰能左右的,她随林母用了顿寡淡无味的斋饭,便和一群僧人斋客跪坐在殿听老和尚讲佛。

    老和尚法号“净墟”,须眉皆白,看人时睛都睁不大开,林钰不晓得他这样的年纪是如何有力云游四方。

    寺熏着温和的檀香,烛火幽微,伴随着老和尚低缓沙哑的嗓音,极困。

    林钰跪坐殿角瞥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听着听着就开始歪脑袋,粘了米浆似的睁不开,但没一会儿,又被他师兄一把正了。

    寒凉的秋风涌殿,门外雨声渐起,淅淅沥沥拍打在窗棂檐。寺修行讲“苦心志、劳骨”,是以未烧碳火,林钰比常人弱些,跪了半个时辰便开始受不住。

    她膝枕着蒲团,却挡不住寒气,很快手脚就凉了来,林母本来是想等老和尚讲完请他帮林钰看骨相,但见林钰脸不大好,压低声音问:“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叫泽兰陪你回房休息,不要撑。”

    林母说着,去握她的手,察觉到一片凉意后,心疼:“萋萋,回去休息。”

    林母的两名侍女就在殿外候着,林钰也不担心她,于是,没声打扰殿听佛的他人,轻声站起离开了。

    殿外没见到泽兰,林母的侍女告诉她泽兰跑回去替她取薄氅了,上回来。

    林钰没等,拿了靠在墙边的伞,自己一个人慢慢往回走。

    山清净,便是没有佛音,伴着雨声也叫人心宁。林钰行至她母亲的侍女看不见的地方,伸手来接了把凉雨。

    林钰活到现在,很少淋过雨,像这样接一捧雨都要避着人,免得被念好一阵。她上一次淋雨已是小时候的事了。

    说起来,还和李鹤鸣有关。

    李鹤鸣虽将门,但据林钰所知,他幼年却过得不好。

    当时北方落猖獗,李鹤鸣的父亲奉命领兵降服,不料却箭落,吃了败仗。他父亲乃当朝猛将,军功赫赫,没人想到他会死落败。

    一时无数暗揣测和恶毒骂名压在李府之上,连带着在学堂里读书的李鹤鸣也遭了不少欺辱。

    林钰还记得那日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她估摸着也就八九岁的年纪,在侍女的陪同,去给在学堂念书的林靖送伞。

    她走学堂,没瞧见林靖,反倒看见了被众人连书带人推倒在的李鹤鸣。欺辱他的人也不过与他一般大的年纪,怕连圣贤书都没读明白,却已经懂得了如何向战败将军的儿兵败之愤。

    李鹤鸣那时候就已经是一张冷脸,不怎么笑,也不哭,狼狈地摔倒在院里沾了一泥也只是沉默地爬起来,在大雨里一本一本捡自己被雨泥脏的书。

    学堂里其他的学生骂他“无用、孬”,但如何“无用”、如何“孬”却骂不,因总不能说“虽然你父亲为国战亡,但却未能降服北方落,你为其,故也无用”。

    那些圣贤书总还在他们心里埋了一颗明智的,知将军为国战死虽然称不上绝对的荣耀,但也定非耻辱。只是在那时那刻,这显而易见的理都被战败的怨气淹没了。

    林钰当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她家里人也不会将打仗的事说给她听。

    她撑着伞站在门看着捡书的李鹤鸣,只觉得他一人孤零零地受欺负实在可怜,便跑过去将手里的伞撑在了他上。

    她上佩着块胭脂玉,大净白,唯独间有片胭脂红,玉石相撞,跑起来“叮当”响。

    李鹤鸣蹲在地上,听见那鸣佩声停在自己后,转看向她。他的脸被雨打得透,一双黑如潭,已经有了少年初成的俊逸模样。

    他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帮他,目光凝在她脸上好一会儿,:“走开。”说罢就转过了

    他语气冷,话也不好听。林钰当时小,分明在帮他却被他如此对待难免有些无措,但又听他背对她低声:“我如今是过街臭鼠,你若帮我,他们会连同你一起恨。”

    那是李鹤鸣与林钰见的第一面,也是他与她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或许正因如此,那句平淡得近乎冷漠的“过街臭鼠”叫林钰记忆刻,直至如今也没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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