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不顾后果

    班主任陈老师率先看到了杜禾的变化。

    上课，对待孩的一切耐心十足，神采奕奕的，有用不完的劲。

    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特别是杜禾每个周五傍晚都能从跑小哥那里收到一束红玫瑰的时候，像沉溺在了的海洋里。

    陈老师粉过，一边打嚏，一边心里暗自不。

    原来是男朋友了，难怪那么开心。

    12月了冬，不雪的汕城经历了一场大寒，寒风刮走了树上的每一片落叶，瘦的虬枝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手掌指节。

    每周五都会准时现在社区安保亭等她的宋霖，13号这一天捧着一大束红艳玫瑰，姿笔直地站在幼儿园门等她。

    有老师认了宋霖，暗地里扼腕叹息帅气的宋队怎么突然间有了女朋友。

    杜禾裹了珊瑚绒围巾，装作不认识般低从他侧走过。

    他就在后悠哉游哉地跟着。

    等到了无人的路，她才转过来瞪他：我不是都说了不要在幼儿园等我吗？

    今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宋霖难得今天穿得稍微正式了，从兜里掏一串车钥匙，手指一揿，不远那辆黑标致车灯亮了亮。

    杜禾睛瞪得更圆：你买车了？

    今天还请了一小时假去店里提的。

    宋霖一手捧，一手去牵杜禾，她没有躲，埋羞涩得像个嫁的新娘。

    他的心田也开满了。

    新车刚刚研究，宋霖很快上手，正在手机上导航餐厅地址。

    车上路，杜禾在一旁问：上班辛不辛苦？

    救死扶伤的神圣职业，没有辛不辛苦，只有值不值得。宋霖转过来问她，你呢？照顾小朋友辛不辛苦？

    杜禾依葫芦画瓢地回：教书育人嘛，没有辛不辛苦，只有值不值得。

    他在霓虹光的倒影里咧齿笑，不像往日沉冷收敛，这让她很想对他些坏事。

    -

    吃完饭，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

    除了他们，空的放映厅还有一对侣。

    本来两人都是规规矩矩地坐着，看得认真，突然后排传来女人难以自持的。

    杜禾要回，被宋霖抬手挡住。视线里只看到一只翘起的白的大。

    愈发狂狼的哦声里，宋霖贴在她耳边悄声说，杜老师别看，会被教坏的。

    恰好电影现镜，男女主在月光的泳池里接吻合，波光粼粼，漾底。

    宋霖间一，转看她。杜禾看得很淡然，仿佛播放的只是一则新闻，她只负责面无表的浏览。

    看完电影刚刚九半，就像那天晚上，天空飘落渐大的雨，他们躲回车上避雨。

    宋霖迟迟没有开车，任雨拍打车窗玻璃，满世界是有节奏的鼓噪，旁的她在吃白桃味的雪糕。

    要尝尝看吗？杜禾嘴角也沾了一白的雪糕渍，嘴，眸黑亮。

    递过来的雪糕挖勺上冒着冷气，宋霖嗅到桃味的清甜香。

    他先住那一小雪糕，接着趁她收回手，伸臂用掌心扣住她后颈，往他的方向送。

    双贴合，是想念已久的辗转反侧，带了久违的陌生与刺激。

    他用尖走杜禾嘴角的甜渍，而她时不时的回应像是一纯粹的引诱，他被勾着，想把她的一切都碎。

    待他要更一步时，杜禾推开他，轻声叫来：等等，我的雪糕！

    宋霖顿住，间牵银丝，微着问她：怎么了？

    再不吃就要化了！这牌很贵的，不能浪费。

    他失笑，轻咳了声，退开坐正，打开了雨刮。

    雨一时得滂沱，风呼呼往外送着风，车厢里很温。

    雪糕明明都吃完了，杜禾还在用勺往底挖，仿佛要挖一个才肯罢休。

    天哪，怎么可以这么暧昧！

    杜禾咬着勺，指甲陷手心。他应该也是觉得气氛不对，所以才打开了车载电台，刚好是陈奕迅的。

    心境不同往日，听着也不觉有多少悲伤。

    杜禾听见宋霖开，像是一置事外的调侃：2011年冬天，我实在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你，是你爸爸接的，他说你们去城定居了。

    我以为你不再回来了，直到火锅店爆炸那天。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未了？

    杜禾躲在围巾的庇护里看他。

    那天跟你说完分手的一秒，我多希望你能挽留，然而你答应得那么快。怎么？你看不起坐牢的？

    杜禾眨眨睛，摇。

    她瞒他瞒了很久，就连一休学的一年后上了职校，他当了同校的学，杜禾都没把一学期那场闹剧解释给他听。

    宋霖也没问，掏心窝地着她。

    其实，如果没有那件事，旧病复发的她也会找个恰当的时机，甩了他的。

    因为不想成为累赘。

    宋霖，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如果我你，那么我对你的，天地可鉴。

    就算你坐过牢，我都不嫌弃你。

    生病的事，她暂时不想说给他听，时机不对。

    杜禾，那你现在能不能跟我谈一场恋？不顾后果。

    她没有迟疑，主动倾，双手勾住他脖颈，吻住他的前一秒，轻声说：

    好，不顾后果。

    大雨倾盆，陈奕迅的歌唱着斑驳年，而宋霖终于抱着心的姑娘，对过去的一切释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