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今天是蒋家相聚的日，一大家人坐在宽敞的餐厅，围着一张红木圆桌。

    蒋老爷的规定，每两个月，蒋家人都要一天聚在一起吃饭。无论多忙，这个时间必须来。

    所以，蒋思白一回家，就看见很久没见过的大哥二哥，还有令他生厌的蒋路。

    蒋思白了餐厅，和老爷打了招呼。

    爷爷。

    蒋老爷笑得睛眯起来，人老了没有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和蔼了许多：回来啦，去洗洗手过来坐着吃饭。

    蒋思白，略过坐在老爷左右的亲爹和蒋路。

    蒋行铁青着脸，发作又碍于老爷在边，抿着嘴，手握成拳。

    蒋路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家大哥握的拳，举起手里的红酒浅饮了一。

    从餐厅通往门客厅的走廊里有一间小的卫生间，专门用来洗手，蒋思白绕过去，去了客厅后面的洗手间。

    他洗了些洗手在手上，搓泡沫，正打算洗掉的时候，蒋思东挤了来。

    他走路没声音，蒋思白一抬从镜里看见他的脸，了一冷气。

    你是鬼么？走路都没声。

    蒋思东的眉皱起，像大人板起脸吓唬不听话的小孩。他夹着手里的递到嘴边，吐烟雾。

    小白，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教养。

    蒋思白也不抬，冲洗着手上的泡沫。

    彼此彼此，毕竟咱们俩时同一个爹妈生的。

    手上的泡沫冲去了，可蒋思白觉着手上还沾着什么，黏腻让人不舒服。

    还有，不要叫我小白，蒋思东。

    蒋思东把手里的烟在洗手台上碾灭，靠近蒋思白用肩膀把他挤走。

    小白，小白，小白蒋思东把手伸到龙底，我就叫，我就叫，你能拿我怎么办？

    无赖的嘴脸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蒋思白捡起他放在洗手台上的烟，抬手想扔到垃圾桶。他了张纸，了自己的手，握成拳，打量着一会蒋思东转过来该朝哪打，他才会更疼。

    蒋思白的手放在侧，蒋思东还在弯着腰洗手，这个洗手间挤了他们两个人，实在有些狭窄。

    你们在什么？

    蒋思白一听到这个声音，拳立松开。他转，对上蒋思那张严肃的脸。

    他们三兄弟，蒋思最像父亲蒋行，样貌像，连也像，不怒自威的模样从小学便初见端倪。

    蒋思白叫了一声：大哥。

    蒋思嗯了一声，又问了一遍：你们俩在这什么？

    蒋思东洗完手，直接搭上蒋思白的肩膀，笑嘻嘻地对蒋思说：大哥，我和小白正开玩笑呢。

    蒋思白合上睛，又张开，蒋思东那双漉漉的爪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蒋思东。他冷冷地叫。

    蒋思东还没回答呢，蒋思先开了。

    小东，别惹老三。

    蒋思东听了蒋思的话，顺从地把手从蒋思白肩上拿来，还不忘记在蒋思白背后抹了两把。

    蒋思看一两个弟弟，僵的面孔柔和来。

    洗完手就去坐着吃饭。老三，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今晚别闹脾气。

    蒋思白。

    蒋思东对着蒋思白挤眉，蒋思白看着他的脸，幻化成一个字。

    贱！

    满桌的菜肴，蒋思白却没胃，只夹了几面前的芦笋吃。

    蒋路能言善，蒋思东这随他。

    说来奇怪，他们兄弟三个，大哥蒋思随父亲，而他随母亲，可蒋思东这家伙，偏偏像蒋路。

    一个蒋路，一个小蒋路，听着他们说着各事，妙语连珠逗得大家笑不拢，蒋思白用筷在芦笋上戳了几个。

    蒋思白心里祈祷，这顿饭赶结束，他想回家和伍妩吃速冻饺。

    可天不遂人愿，或者说，蒋路不遂他愿。

    一个话题结束，蒋路话锋一转，转对着蒋思白，一派正人君，知心辈的模样。

    思白最近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家里的人的目光聚集在蒋思白上，他放手里的筷，睛只盯着蒋路，对方对他一个和善的笑容。

    还行。蒋思白回答。

    蒋思白的话音刚落，蒋行从鼻里发一声哼。声音大得让人无法忽略，一时大家的脸都变了。

    蒋行对着蒋思白：整天写小说，结果什么名堂也没写来，我看你就是为自己的无所事事找借。

    蒋思白闭着嘴，结动了动，他看向蒋行的目光冷淡。

    不用你。

    蒋行气得脸通红，里的怒气聚成恨意，他大掌拍在桌上，桌面的旋转玻璃颤了颤。

    怎么和你老说话的？

    温柔拉着蒋行的胳膊，声语地劝着，可蒋行脾气上来了，一味地对着蒋思白。

    写小说，这么多年，除了第一作品拿了个奖，你还有什么？

    要不是家里，你能有今天？

    翅膀了..

    蒋路端起红酒，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看向蒋思白。

    这场闹剧可比他想的，来得还要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