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蒋思白带伍妩去了一家常去的私房菜馆。

    藏在小巷里的老店，从外面看，只是普通的人家。一了门，却别有天。

    院里的青砖瓦有些年，被踩踏得几近光。一颗大槐树立在院，树放了一个大圆肚的青缸。风一，槐树叶沙沙作响，洋洋洒洒掉几片树叶，落在缸里。

    蒋思白牵着伍妩的手，一路没有松开。

    院里并列五间大房，古式的木质门窗敞开，里面人声鼎沸。

    蒋思白牵着伍妩了门。

    店里的服务生统一制服，男人穿着黑的两件式短褂，女人则是白底青的旗袍，勾勒妖娆的曲线。

    蒋思白和伍妩刚走去，一个穿白底彩的女人笑着迎上来：不好意思，蒋先生，您常坐的位今晚被别人订了，还剩一雅座，麻烦您将就一。

    蒋思白：没事。

    伍妩侧目，小白脸还有面，估计平时没少和富婆来。

    伍妩睁开蒋思白的手，搭在边。

    蒋思白低看一自己空了的手，伸过来想重新牵住伍妩，可被伍妩不动声地躲开了。

    她跟着服务生往前走，蒋思白不明就里。

    现找的位依旧不错，在窗边，正好能看到院里的景。

    伍妩从坐，便一直盯着外面看个不停。

    喜？蒋思白问。

    一片绿叶，晃晃悠悠地落在面上，叶片朝上，背后的经脉。

    伍妩嗯了一声：只是，外面太安静，里面太吵，像是从一个世界了另一个世界。

    蒋思白环顾四周，人满为患，他说：曾经来这的人少，还算清净。可这两年，人逐渐多了起来，和外面的饭店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好在菜的味一直没变。

    伍妩转着手里的青茶杯：你常来这？

    嗯。

    伍妩又问：和她一起？

    伍妩话里有话，蒋思白反应了一，才明白过来，她是在指谁。

    蒋思白。

    伍妩扭过，继续看窗外的风景，不再说话。

    蒋思白勾勾角：吃醋了？

    伍妩冷冷撇他一：臆想是病。

    蒋思白笑。

    他的黑球帽被她摘，随手放在手边，碰到她的小拇指。

    蒋思白想到刚才她挣脱了自己手，心里明了。

    可惜了。蒋思白说。

    有什么可惜的？伍妩问。

    蒋思白里闪过一得意：我原来的位置更好，虽然不能看景，可是不被人打扰，能些坏事。

    他说这话时，睛黑森森，幽磷磷的，目光矍矍。

    伍妩对上这双睛，骂人的话不知怎么就说不了。她拿起茶杯喝了一茶，压心底骤然升起的灼。

    清了清嗓，问：你原来的位置在哪？

    蒋思白用手指了指她背后斜右角，伍妩回。

    伍妩和蒋思白坐的这排，座位之间搭了翠绿的隔板，可最靠墙的那排却是用一扇扇淡粉屏风围起来。右边靠里的角落的那一扇屏风，遮住一面，另两面是墙，着实是个隐蔽之地。

    也不知，蒋思白曾坐在那和那个女人过什么。

    我只想和你。蒋思白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开说。

    伍妩的小拇指搐了一，她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起匆匆离开。

    蒋思白不算说谎，这地方本来就是温柔和他常来的。他故意捉伍妩，看她吃醋，别有一番乐趣。

    蒋思白着笑，看伍妩落荒而逃的背影。

    伍妩在卫生间站了一会，定了定心神，往回走时特意绕去右边的角落。

    她想看看，蒋思白喜的位置到底有什么好。

    伍妩放慢脚步，可被屏风挡着，从正常的角度看不清里面的人。

    伍妩摘耳钉握在手心，走过之后松开手，耳钉掉在地上，她转过低假装捡耳钉，抬从屏风的隙里看。

    透过一窄窄的隙，伍妩看到，里面相拥而吻一男一女。女人跨坐在男人的大上，双臂绕颈，吻的激烈。

    伍妩一时忘记收回了，突然对上男人的神。

    凌厉，冷冽。

    伍妩匆忙收回，起逃开。

    她的脸颊发，一气，走回座位。

    伍妩这些年见的场面，大大小小。刚才撞见的这一幕比起之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可那个男人的神，瞬间过来，伍妩心里一颤。

    伍妩坐定，蒋思白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看见了什么？

    伍妩猛然一抬。

    原来，蒋思白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刚才的一幕被他全收底。

    伍妩不说话，可脸上的红还没褪去。

    窗外微风刮过，树叶相互缠。

    伍妩愠怒，瞪向蒋思白，双目波粼粼，蒋思白动了念。

    要不要再去一趟卫生间？他问。